VIXX / Like You The Most #11

▲可獨立閱讀，但前情提要片段相關系列可參考#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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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3 (Hyukbin / 爀豆 ver.)

「對不起。」
他看見李弘彬漂亮晶瑩的眼睛因為他久違沉默後說出的話而閃爍了下，韓相爀深吸口氣，心虛地撇開視線直盯著幾公尺外那道白牆，慘白得一如他的神色。
「我不想繼續隱瞞你，我出軌了。」

李弘彬原來握住他的手忽然收緊，用力得他好像都能感受到血管的流動，緩慢得如同一灘死水。
今年夏天熱得那麼快，同住的房間卻因為對方堅持著愛護地球的信念並不時常開啟冷氣，空間裡浮動著躁動的熱氣，黏膩地攀附在他皮膚上，但他卻只能在掌心清楚感受到李弘彬驟降的冰冷。

他道歉的話還有綿長的草稿尚未敘述，他想說點什麼、或握住那人的手給予一點的溫暖，李弘彬卻忽然鬆開手，無力地抬起推了推他肩頭，眼裡是晃動的驚慌，顫抖得那麼明顯，卻又賭氣地試圖保持冷靜。
韓相爀不安地張了口，李弘彬已搶先一步在他說話前將堅決的否定在口中咬碎了從縫隙擠出。

「不要說謊。」李弘彬擱在他肩頭的手握成了拳頭，像是只要這樣他就可以將飄渺的希望牢牢抓在手裡，「你不會做這種事。」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你說謊。你沒有做這種事。」

你是韓相爀啊，你怎麼可能做出傷害我的事？

那個為了追上自己毅然選擇放棄第一志願的少年，那個不想被當成弟弟努力逼著自己長大的少年，那個無理取鬧將他身旁的親密友人全仇視為情敵的少年，那個妄想獨佔他、企圖成為他世界唯一的少年，那個理直氣壯用各種方式對自己述說永遠、說著全世界最喜歡自己的少年，竟成了現在眼前愧疚地垂著頭和自己道歉的大人。
啊，也是會為自己做錯事負責的大人了呢。

真是了不起啊。這個成長。
或許自己也是有一點兒功勞的呢。

什麼啊。什麼嘛。

李弘彬看著韓相爀感到虧欠的表情，不合時宜地扯起唇角，一時竟荒謬地感到欣慰起來。
在一起的時間那麼久，久到都忘了怎麼生這個人的氣，他倔強執拗的脾氣在歲月中被少年給一點一滴磨平直到圓融柔軟，他也想那是不是失去了自我，又想那樣子為對方改變是多麼美好的事，但現在李弘彬只覺得所有心甘情願折下羽翼的理由，倒頭來都是你活該不能再自由飛翔的包袱。

「是誰？」
「……」
「我認識的人？」李弘彬向後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問題提得輕輕的，就像蒲公英一樣，只是輕緩的嘆氣便能將之吹向遙遠的彼方，於是韓相爀將呼吸放得極緩，唯恐那人會從視線中飄走。
「咖啡店店員，公司附近的。」
「喔，是嗎？」

韓相爀看著他，李弘彬短暫的傷心已迅速逐起高聳的城牆，隱藏在深不可見的地方。他感到巨大的挫折，胃彷彿被誰重重地打了一拳，痛得他呼吸困難，回答的話說得支離破碎。
「長得很像你。大學時候的你。」

長得很像我。大學時候的我。
那個對你而言最好時候的我，卻成了變成更好的你一生的眷戀。汲汲營營。

「……什麼時候開始？」

李弘彬是個透明的人。
他開心了會讓你輕易察覺，不開心時便能自如地將所有情緒封印起來，無法從難以捉摸的表情參透他心裡想法，從以前就是。韓相爀勉強能捕捉到的是他尾音微弱的顫動，還有無意識捏起衣襬的細微動作。

韓相爀沉默了會兒，想動手去握對方的手十指緊扣，卻被李弘彬看穿意圖，他扯著嘴角沒吭聲，但僵硬的身體卻滿是抗拒。
不要碰我。那些殘存的溫柔，連指尖的觸碰都是種折磨，他一點都不喜歡。

你可能是別人的了。你已經不是我的了。

「……我生日那天。」
「啊，」李弘彬笑起來，帶著遲來的恍然大悟，「是你說有事要加班不能跟我一起慶祝那天。」

他沒說那天你在電話裡聽起來像要哭了，濃濃的鼻音難過得讓人心臟都扭了起來，他差一點要脫口而出那我去陪你吧，見一面也好的，只是不想在那個日子放你一個人寂寞。
但他清楚韓相爀不喜歡、甚至是彆扭而扭曲地厭惡因為自己影響到李弘彬的生活，又或讓李弘彬擺低姿態配合他，那都不行。

他是韓相爀捧在心尖最高位置的人，那個至高無上的王位，他不該、也不需要為了自己種種不可抗拒的為難而顯露一點點卑微。儘管他樂意為之。
所以李弘彬只能說著沒關係，幾點都好，我等你回來。

韓相爀抬起頭，那雙如同小狗無辜的明亮眼睛帶著歉意看著他。
就像過去他們爭執吵架分房的隔天早晨，他都會垂著尾巴委屈巴巴地趴在他床邊等他清醒，對他說聲都是我的錯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只要別分手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然後他就會立刻心軟鬆動任對方銜著賴皮的笑爬上床，縱使他有一百種這次絕不妥協的決心。

李弘彬忍不住想，事到如今他還有心思想著這人的雙眼一如往常盛滿天真無邪，像是永遠有個長不大的小王子住在他心裡，依然任性得恰到好處惹人喜歡，讓人捨不得對他多一點責怪。

那麼好看。又那麼狡猾。
那都是他縱容出來的。

那些他甘願放下的自尊像玫瑰花一樣鎖在玻璃罐中，因為無法獲得更多的養份而逐漸枯萎凋零。
李弘彬恍然想起曾經他也是那麼驕傲而強勢的獨立個體。

「好，我知道了。」
「什麼、」韓相爀努力把即將傾洩的慌張咽下去，卻不知道怎麼讓談話繼續。李弘彬露出了微笑，疏離而平靜，像是他不那麼在乎了，又像是在防備的城牆上鋪滿荊棘。
「如果你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分手，沒關係，那很簡單，我可以說。」李弘彬鹿一般的眼睫垂了下來，「十次二十次甚至一百次都沒問題，就當是我最後的溫柔。」

你可能一直想要的，但我始終給不了的，虛張聲勢的柔情。

「我可以不知道的，你卻讓我知道了，那我就明白你意思了。」
「我也不知道我應該慶幸你始終那麼誠實還是氣你總是那麼誠實。」
「可能我就是太傲慢了才以為你會一直看著我，但也許你只是看著現在的我，想念著你曾經喜歡過的我。」

那是第一次李弘彬在他面前將自己縮得那麼小、那麼後退，他看上去如此鎮定，低沉的中低音卻像吞了把沙，彷彿哭了一次又一次般疲倦而瘖啞，每個字都是他用盡所有力氣才能從喉嚨推擠成型，緩慢而銳利地在韓相爀心上一刀一刀凌遲，痛得他血流成河。
他到底在做什麼？韓相爀緊緊揣住了拳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竟可以讓這個人不堪成這個樣子？

不對。
他本意不是這樣。
他愣在那裡，伸手摀住了嘴巴，覺得天旋地轉，好像隨時都要吐了。

「為什麼要哭？」
「我、」
「不要哭啊，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吃你這套的。」李弘彬的手摸上他的側臉，掌心依舊冰涼，笑得有點苦澀，又是他熟悉的包容，「不要那麼可惡，明明是你的錯，最後還讓人狠不下心討厭你。」
「不要……」

韓相爀反手握住他的小手，牢牢地鎖固在手心，力道大得驚人。
李弘彬吃痛地悶哼一聲，感覺骨頭肌肉都被捏得變形卻沒有任何反抗，他只是靜靜看著哭得一蹋糊塗的小孩，眼淚鼻水瞬間滿佈臉龐醜得可以，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第一次無謂的對峙，那人毫無所謂地踐踏著自己的尊嚴站在門外卑微地求和，那小心翼翼唯恐失去全世界的模樣。

可愛得令人懷念。
可惜也只能是懷念了。

「既然說開了留著也怪，我今晚就先去元植家……」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韓相、」
「你不要走，不要討厭我，我也不要分手，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通通不要！」

韓相爀的淚水沾上了他的手，冷涼的觸感讓李弘彬屏住氣息。
他無法知曉自己臉上的表情是要哭還是要笑，又或者該扳起臉對抗對方遲來的無理取鬧。他只覺得自己在聽到那人一連串否定後不由自主任由喜悅在胃裡如蝴蝶飛舞的自己真是賤得可以，竟在最後一刻還理所當然地期待著一點點可能，明明深知希冀如此渺茫而脆弱一如蝶翼，捏了便碎裂一地。真是淒涼得可憐。

「說什麼呢、」
「我只是想跟哥開玩笑，想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後、然後如果可以再乘機和你重新表白的。」韓相爀奮力一扯將對方整個攬進懷中，緊緊地拴制恨不得將他融入自己身體裡，「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十年的日子啊……」
「……」
「我也想跟你說我升了小組長，雖然還不能追上你但是我一直有在努力，我還在拼了命的努力想要讓你過更好的日子，再過不久一定可以買一層你喜歡的有小陽台的公寓，離你的公司近一點你就不用那麼累，就算每天多十分鐘也好我也想多看看你的臉……」

韓相爀高速的字彙撲天蓋地而來，揉合了複雜情感的聲音又黏又稠又糊得難以辨識，小奶音怎麼聽都像飽含了多大的委屈在撒嬌。李弘彬受不了地撇撇嘴，恨透自己任由身體裡的希望像氣球無限膨脹，輕易吞噬掉不久前堆疊的負面情緒，脾氣瞬間消弭態半。

什麼啊。什麼嘛。
為什麼他要那麼甘之如飴將飛翔的羽翼藏進抽屜的最深處，讓自己摸黑著翻找不著？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對不起我開了這種玩笑我最無聊我是最白痴我簡直罪無可赦都是我的錯但是拜託不要說分手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聽聲音大概又要哭了。李弘彬深吸口氣，伸手扯他衣角，制止對方泛濫如暴雨的淚水。
「閉嘴。」
「……對不、」
「我說閉嘴。」

韓相爀立刻安靜了下來，連吸鼻涕的都誠惶誠恐。
李弘彬抿著唇快速消化五臟六腑裡波濤洶湧的情緒，覺得自己像個溺水的水手被誰在狂風暴雨中拉了一把，再次保全了垂危的性命。
那個無情推他入海與拼了命救他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那麼可惡。那麼討人喜歡。
那都是他縱容出來的。

他活該承擔這一切。一輩子。

李弘彬煩躁地踮起腳尖，手臂輕悄地抬起，小孩像領悟了什麼，急急忙忙曲著上身讓那人順勢環上他頸項，深深埋了進去。
韓相爀聽見李弘彬低啞的聲音咬在耳邊輕輕說，像天籟一般的旋律。

「笨蛋，不會說那種話的。」




因為我全世界、最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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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2前後呼應我好棒棒！（蛤自己說好意思）

寫得我快吐了覺得韓相爀你這小王八蛋～～～但小王八蛋好可愛嗚嗚

然後他虛擬出的店員可以參考隔壁棚嘎逼店的店花李小豆哈哈哈哈哈
那難怪韓相爀會出軌！（爀：就說了開玩笑的！）

另、希望鐵桿粉絲看到這篇會忘記我還欠了另一篇厚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