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圭 / Never 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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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或許是因為從練習生開始，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偶爾李成種時常會懷疑起他們每個人是否原來就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融合的、化作一團的、永遠分不開的共同體，而且會一直一直那樣下去。像是永遠。

儘管現在聽起來這兩個字忽然變得那麼近，又那麼遠。
讓人失去耐性，又變得更加有耐性。

「有想過你也會有離開的一天嗎？」
李成烈從劇本裡抬頭看他，眼角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待機室一頭正不知為何被金聖圭的話逗得笑瘋的張東雨，然後聳聳肩，無聲地用嘴型說著不要在這種地方討論這種事。
「我好像沒辦法。雖然想要自由，但是很難消化孤獨。」李成種自顧自地回答，眼睛直盯著手機，螢幕上閃爍的是推特上粉絲的發文內容。

事情公開後，李成種一沒事就是上網刷消息，好的壞的一字不漏全看進去，但半個字也不跟他們討論。他那時候沒哭，那自己哭了嗎？李成烈牽起唇角自嘲地笑，才過了多久就想不起來了，傷痛得彷彿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一樣。
而李成種的連發問題尚未停下。

「我一直覺得聖圭哥是最有可能也最有機會的，以前NELL前輩離開公司時就想過。」
「他不是就說了不可能嗎？」
李成種聳聳肩，語氣淡然，「念頭是一產生就很難擺脫的，不管是想要離開或是想要留下，還有我的懷疑。」
「……疑心病。」

李成烈再次看向吵鬧的角落，這一次換金明洙被逗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金聖圭皺著眉眼一臉嫌棄的樣子，還是伸出手將他撈回原位固定，然後手便繼續擱在對方腰間，那麼不經意的樣子卻透著各種在意。
事實是，確實是有什麼改變了，但依舊有些事情始終不變。說起來甚至有點諷刺，明明是時常掛在嘴上揶揄厭煩的小事，對他而言，在這種時刻卻成了某種莫名其妙的信仰加持，金聖圭每一次的口嫌體正直，都像在他內心近乎枯萎的盆栽灌溉大量的養份。

真可怕啊。
什麼時候也成了這種多愁善感、會因為這麼無聊膩歪的事而感動的人了。

「不要擔心那麼多。」
「嗯？」
李成烈重新將視線放回劇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口氣輕鬆。
「等到他們分手你再來煩惱那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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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金聖圭不太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總之他再次打開金明洙的開關，讓他笑得人仰馬翻整個人差點摔到地上去。
他一邊嘴巴吐槽對方的過度反應、露出嫌惡表情，一邊在內心洋洋得意，伸手將人給拉回原位，想著金明洙這個人真是數十年如一日，同樣的話聽過幾百遍還是不厭其煩。

笑話，或是情話，都是一路走來不可思議地始終如一的忠貞。只要是他說的。
另一個不可思議的，還有對著這種近乎偏執的濃烈情感也同樣不厭其煩的自己。

他從來對永遠這個詞抱持懷疑。
因為是個極端的人，對事情的態度二分法僅有積極與積極的消極。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雖然手被緊緊握著，心裡想著卻是不怎麼明亮的未來，也不只一次兩次幻想過隔天醒來就會迎來那麼我們分手吧的魔咒。

任何在消極被動狀態下獲得的好處，都像在懸崖峭壁上摘到的珍貴玫瑰，隨時可能一失足便跌落幽暗的深淵。只好日以繼日說服自己離開只是必然，沒有誰該為你永久地留下。
不管是友情，或者是愛情。

所以有人離開了。
在他想著啊這一天終究到來的時候再次緊緊握住他手的，是身旁這個人。

「金明洙，你是真的覺得好笑才笑的嗎？」
「嗯？」

金明洙眨眨眼，順勢將腦袋考在他肩上，溫熱的體溫像團小火爐偎了過來，讓待機室裡偏涼的溫度又慢慢升高了起來。
金聖圭故意晃了晃肩头，作勢要將對方晃到再次摔倒，那人一邊笑著一邊抱住了他，嘟嚷著哎呀職場暴力啊，像是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模樣，可是摟著自己的力道卻輕得可以。

一年兩年三年……然後不知為何都走到了現在。
他從未奢望過什麼永遠，是因為他不相信。

直到現在。

「欸金明洙、」
「嗯？」
金明洙停止了打鬧，抬眼看他，那雙晶晶亮的眼睛裡流倘的情意一如繼往溫柔得讓人以為像是幻覺。金聖圭扯開唇角想說點什麼，最後卻把話又吞回了肚子裡。
「喔沒事，就想叫你名字而已。」
「什麼啊——」

他原來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可是後來他想，算了吧不說也沒關係的。

因為我們還有那麼多的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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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感人嗎～～～～～
我是說這篇久違的回歸（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