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我養了一隻貓 #14

07. 只給你碰的毛絨頭頂

－ 就算那樣我還是無可自拔地喜歡你（別人的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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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相爀就著鏡子反射目不轉睛盯著電視裡的新聞。

今日各大報和電視台的頭條差不多就這則，鄭氏集團長子與科技龍頭千金公佈結婚喜訊的記者會，畫面上的兩人外型氣質上看起來頗登對，在那個宣布喜訊的場合上唯一不合時宜的，大概只有鄭澤運堪比參加喪禮的冷淡表情和宣稱自己很幸福的公事公辦語調。

「鄭澤運昨晚睡你家了吧。」

幫他吹頭的動作頓了一秒又繼續不自然地動作，將視線從電視移動到那人臉上時果不其然收到對方瀏海下警告意味濃厚的瞪視，以及就韓相爀而言毫無威嚇力可言的嘖聲。

「他的頭髮帥得根本偶像，明顯就是做過造型。」韓相爀無辜地眨眼，好像觀察力太敏銳也非他願意似的無奈。「他那顆頭就你能動啊。」

「……」

因為是事實，還真是無法回嘴。

李弘彬只能故意拿著吹風機朝小孩腦袋同一位置猛吹，燙得椅子上的人扭來扭去像條蟲不甘不願求饒才罷休。

但韓相爀明顯沒有要如他所願將話題到此為止的意思。

「他今天記者會，昨天還敢睡你家，實在也很大膽嘛。」

「……」

「他今天記者會，你上班前還幫他做造型，不得不說你也是很感人。」

李弘彬像要將憋在胸口的煩躁隨著呼吸全數吐出，一口氣嘆得又長又慢。

「……你不能安靜點嗎？」

韓相爀彎著眼尾嘿嘿一笑，聳聳肩不是很想聽話的屁孩樣。

「我發現你今天走路不是很順，是不是為了剛剛的記者會昨天做太多次又太激烈、」

「韓相爀，不 想 死 就 給 我 閉 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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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鄭澤運是有對象的人。

那個當時和鄭澤運還沒有綁定任何承諾的對象是店裡的常客，一星期會光顧個兩三次，出入有名車接送、身上穿戴的都是名牌，有些嬌氣但不至於公主病。

透過大嘴巴同事耳語他知道女生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千金，有個一樣有錢的富二代男友（後來韓相爀糾正過：是更有錢，更和一樣兩個比較詞換算成鈔票差的可不是那麼一點而已），偶爾專車接送，但從沒進店裡打過照面。不過網路發達，大家隨便一查新聞都好幾頁，一下便清楚男方來頭多顯赫長得又多帥。

「鄭澤運。」

「什麼？」

「你們VIP嬌客的男友名字。」韓相爀掀了掀眼皮，「你們美容室不考慮訂一下商業周刊這種正經的雜誌嗎？人家可是還沒正式接管公司就身價幾百億的公子哥，你們用xxx的男友來稱呼很沒禮貌耶。」

「……可以不要賣弄你首爾大經濟系高材生的專業嗎？」

那天是傳說中的富二代男友第一次踩進美容院裡。

店裡上至造型師下至打雜小妹，無一不邊工作邊拿眼偷覷一進門便將自己塞進最角角的沉默當事人，看他面無表情地滑著手機，彷彿和他一同進門的人不是他女朋友、而他也不過是剛好路過累了想找張椅子坐而已那般事不關己。

「看你同事們羨慕的表情就覺得大家真是好傻好天真。」

韓相爀喝光李弘彬幫他準備的牛奶，吸管因為吸不到東西發出吵雜的咻咻聲，在異常安靜卻又莫名波濤洶湧的氛圍中顯得突兀。小孩對於自己發出的噪音絲毫不以為然，只是對著身後搞不懂他在說什麼的人解釋。

「想也知道是企業聯姻，才不可能是什麼真愛咧。」

韓相爀難得的諷刺口氣輕快得像在討論天氣那樣稀鬆平常。

李弘彬眉梢因為他帶點憤世的言論短暫揚起，然後伸手掐住小孩嬰兒肥的鼻子，叫他沒事好好工作努力賺錢不要小小年紀就那麼仇富。

韓相爀鼻子被掐住只得張嘴呼吸，一邊不甘示弱頂了幾句那是哥太單純我們演藝圈都這麼亂了何況政商名流、最怕你這種不懂人間險惡的小羊誤闖狼穴了這邊一天到晚都是想包養小白臉的貴婦……

剛想翻白眼回堵拜託我又不接女性客人不勞您操心，背後就揚起店長誠惶誠恐高八度的抖音殷殷呼喚他姓名，一回頭便看見店長站在VIP嬌客旁，唯唯諾諾地點頭還不斷偷偷朝他扔眼色過來。

李弘彬的大眼睛清楚看見坐在角落裡的人臉色比剛進來時顯得不耐煩。

「我有不妙的預感。」

韓相爀扁著鴨子嘴，一隻手緊緊揪住李弘彬衣襬不放，隔空還回去遠方面有難色的店長幾個眼刀，暗中示意不準搶人。

「什麼不妙的預感？」李弘彬對小孩一副保衛自己國土的捨身救義樣簡直啼笑皆非，「不就是叫了我名字而已，能有什麼壞事？」

「不是我在說，但哥未免太沒危機意識了。」

「什麼啊。」

李弘彬瞟了持續發表莫名其妙言論的小孩一眼，還想說點什麼，店長已經朝著他大步走了過來，表情又愧疚又為難，李弘彬都要以為他走到跟前時會剛好腿軟跪倒在地。

沒危機意識的人這時才感受到空間裡的空氣似乎稍微改變了些，帶點不安詭譎的分子。

「弘彬啊……」

「嗯？」

店長搭上了他的肩，李弘彬都能感受到對方指尖感到抱歉的顫抖。

「相爀我會幫你處理，你可以服務一下我們貴客鄭先生嗎？」

/

鄭澤運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不要碰我。」

「……」

都不知該誇獎韓相爀神奇的第六感準得可以或是為他的烏鴉嘴翻幾個白眼。

李弘彬準備自我介紹的右手浮在半空中有點尷尬，他看著自己不被理睬的掌心再看看面前一臉淡漠、態度卻意外堅決的人，心裡頭有些不舒服。

他沒仇富的意思，畢竟不久前他才理直氣壯地教育韓相爀不要做以偏概全的人，但此刻他仍是小小的產生了有錢人老是用鼻孔看人的感想，連句型都是不容反駁的命令句，聽起來實在刺耳。

把不悅收進喉嚨裡，以客為尊的服務業精神讓李弘彬不怒而笑，彎起了眼角。

「是你女朋友叫我幫你服務的。」

「我說了不用。」

「那你不是應該去跟你女朋友講嗎？」

「她講不聽。」

「是喔，那難怪她會叫我來服務你。」

「什麼、」

李弘彬無預警伸手掐住鄭澤運脖子後的肉，對方像被貓媽媽用嘴叼住的幼貓，因為無法預期的神經反射而瞬間像被點了穴似的，安靜老實了下來，只是睜著一雙眼狠狠瞪住笑得風光明媚的兇手，卻又無法抑制自己反射性軟化鎮靜的生理反應。

「鄭先生可能不知道。」

「……」

李弘彬溫潤飽滿的臉頰上有個洞凹了下去。

「我剛好也是蠻講不聽的那種人喔。」

鄭澤運大概沒遇過這種人。

明明知道他身份，但還是不太當他是一回事。

幫他泡茶時會強調但我們茶葉也沒那麼高級你確定要喝？幫他洗頭時會問你不喜歡被別人碰那之前幫你剪髮的人都被灌水泥丟進大海了嗎？幫他做簡單的按摩時又說你介意我拿鐵鎚幫你把肌肉敲軟嗎硬成這樣我手都要扭到了我可是靠手吃飯的……但除了偶發又挾槍帶棍的提問讓人眉頭收攏外，其它時間的李弘彬安靜得就像尊會移動的雕像。

不只是外表像，還有他不容妥協的堅持，就像石頭一樣硬。

鄭澤運沒遇過這種人。他覺得非常有趣。

「嗯……鄭先生女友希望你能幫他吹的不是這種造型。」

「是喔。」李弘彬放任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繼續在對話中製造干擾，「可是我自有打算餒。」

「弘彬吶，你別在這時候堅持你的專業啊……」店長哭喪著臉，幾乎又想下跪。

「這不只是堅持專業的問題啊。」李弘彬聳聳肩，手上的動作依然俐落快速從沒停下過。「欸，你要聽你女友的話嗎？」

掌心下的腦袋毫不意外輕輕搖了搖，幅度雖小，也是再肯定不過的答案。

李弘彬露出先知的無奈表情，「你看吧，當事人又不想。」

他看見鄭澤運唇角小小的、小小的上揚，像偷偷摸摸做了惡作劇的少年，雖然開心，卻不能將心裡的感覺形於外。

那瞬間，他好像懂了韓相爀斬釘截鐵的非真愛論。

/

後來鄭澤運送女友來美容院時開始會順便讓李弘彬服務。

只要李弘彬有空的話。

「我們是採預約制的你知道嗎？」

李弘彬算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向對方解釋公司制度，但顯然鄭澤運的點頭也僅是表面工夫應付了事，事實上並沒打算把他的話聽進去（韓相爀不只一次抱怨你看看這就是權貴的特權真的太可惡了，所以怎麼能怪我仇富？）。

在同樣不曉得第幾次為了鄭澤運的特權而必須再次爽韓相爀約時（你知道我最近的頭在粉絲界不受好評嗎？他們都說我被造型師衝康，你忍心這樣對我喔弘彬哥？），李弘彬也不管店長在後面腿軟，對著鄭姓貴客大擺臭臉扔下一句就叫你預約是聽不懂人話嗎便轉身離去。

那天鄭澤運給了其它人服務。

如果剛為他披上毛巾撥弄他頭髮兩下也算服務的話。

「……你弄哭我同事了。」

鄭澤運沒什麼表情，更別說從他臉上獲得愧疚或抱歉的可能。

「我只是叫她不要碰我。」

「……」

李弘彬朝天翻了個徹底的大白眼，覺得後腦被氣得神經抽痛。

鄭澤運非常任性，還愛鬧脾氣，完全是個難纏的頑劣分子。

但奇怪的是他就像是活該倒楣的貓奴，就算養的寵物再煩再沒救再惡劣，還是沒辦法狠下心將之拒於門外。

「她不碰你要怎麼幫你洗頭？」

「不知道。」

「蛤？」

這回答不可思議到讓李弘彬差點沒動手掐他脖子，可惡的是手都還來不及伸出去，鄭澤運向來溫吞的句型這次卻意外的快速填充上。

「反正我不想給你以外的人碰。」

那個剎那，李弘彬清楚聽見腦子裡科登一聲，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鄭澤運的話就像那顆從空中投擲的核子彈，不顧一切在他的小小心臟炸開一片花火，讓他的理智在瞬間被摧毀夷為平地，最終輾至粉塵。

那之後得到教訓的鄭澤運終於懂得學會預約。

而且他開始自己獨自前往，再沒有另一個人的陪伴。

他們交換了聯絡方式，鄭澤運時不時會發訊息給他（僅管總是因為不擅聊天而輕易將話題中止，但他會捲土重來再另開其它的新話題），問他過得怎樣問他吃了什麼問他喜歡什麼，再然後是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吃完飯可不可以送他回家？

好。謝謝。晚安。李弘彬在下車前輕輕揮手道別，鄭澤運沒說話，只是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他下了車，關上車門，站在車子旁看著駕駛座上的鄭澤運卻遲遲說不出口道別的話，腦子裡那久違的科登聲又再次響起。

「那個、鄭澤運……」

他聽見自己不受控制的嘴巴吐出的聲音，像隔了座山似的模糊，夾雜了收訊不佳的雜訊聲。

「嗯？」

「雖然不是豪宅，但你要上來坐坐嗎？」

鄭澤運笑了起來。又柔軟又寵溺的。

「好啊。」

/

「當初就讓你小心不要誤闖狼穴嘛。」

弄好造型的小孩盤起腿窩在角落沙發，正是當年鄭澤運第一次進到這家美容院時的位置，從那個地方的視角可以將整家店收入眼裡，不怎麼起眼，卻是觀察人的好所在。

「結果不但進了還被吃死死的。」

像是已然放棄掙扎，面對無懼言語威脅暴力恐嚇的冒險王韓相爀，李弘彬只有滿肚子無奈。

「……你今天話怎麼那麼多？」而且還鬼打牆不停猛踩他底線。

「因為看鄭先生口是心非記者會讓我有感而發。」韓相爀開朗的聲音根本春暖花開，「相較之下你冷靜得讓我覺得很不妙。」

不妙。

以前韓相爀也是那樣對他說的。不妙的預感。在他即將被店長推入狼穴餵狼吃的時候。

「也沒什麼不妙啊，還能有什麼壞事？」

「不知道。」小孩歪著腦袋觀察李弘彬那張精緻的臉上每一吋細微變化，「像是他以後沒辦法固定一周去你宿舍睡一天、狗仔跟拍更勤、他未來的太太在他身旁安插7749個線人好通風報信之類的？」

「老實說……」李弘彬原來就舒展不開的眉頭因為這些聽來真實得荒謬的猜測糾纏成解不開的繩索，「我一點兒也不想討論這個。」

「為什麼？這很重要耶。」

是很重要。

但那些，可能發生甚至即將發生的事，都沒有鄭澤運現在心裡只有他來得重要。

「韓相爀，你經紀人什麼時候要來接你？」

「不知道耶，他剛剛說要先回公司一趟，他做事那麼拖拉沒效率，來接我肯定都一小時後的事了。」小孩黏糊糊的回覆明擺著對李弘彬逕自將話題轉移焦點一事不是很滿意，「怎麼了？」

「我有帶餐盒來，」李弘彬收拾好工作桌上的東西，回頭望他一眼，「份量有點多，你要一起吃嗎？」

「你不是昨晚累死了怎麼還有辦法帶便當？」問題如直球拋出後韓相爀恍然啊地一聲，像是頓悟了什麼。「鄭先生早起幫你做的？」

李弘彬沒回答。但他也沒否認。

答案昭然若揭。

「什麼嘛。」感到掃興地垂下嘴角，韓相爀厭煩地嘖了一聲。「難怪你對我剛剛危言聳聽的話不當一回事，因為根本不重要啊。」

是不重要。

反正那些，可能發生甚至即將發生的事，都沒有鄭澤運願意為了安撫他不安的心情所做的每一次付出來得重要。

/

「老實說，你每次說鄭先生對你多好我都覺得可信度零。」

「……」

「而且我根本懷疑你是在進行造神運動，以為把他說得好一點聽久了我就會被洗腦然後不找他碴。」

「……」

僅管他確實是那樣想的沒錯，不過某方面來說，李弘彬認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或每一個事件都沒有誇大不實的造假嫌疑，現在被拿出來在陽光下討論，他也沒有半點作賊心虛或覺得不好意思的感覺。

「我本來想說菜色也還好嘛，大多都是水煮或烤過的而已，沙拉就是把水果蔬菜切一切、加進去的優格其實也只是把乳酸菌加進和牛奶放到優格機它就幫你完成了，雖然要提前一天準備啦。」

「了不起就是肉片有用橄欖油加大蒜煎一下、還煎得外焦內嫩薄厚適中有點好吃不輸外面餐廳罷了，但只要肉夠新鮮等級夠高再算好時間記得翻面，其實誰來煎都好吃啦。」

「蔬果汁跟沙拉同理啊，就是把東西洗洗切切丟進果汁機裡頭打，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大廚沒資格說多厲害的評語，但老實說鄭先生的菜單我也辦得到啊。」

李弘彬看著餐盒裡的肉片隨著每一句聽起來輕蔑又攻擊火力強大的批判消失在韓相爀嘴裡，覺得有點好笑。

將最後一根胡蘿蔔拌著乍看很威但事實上也沒多難做的優格吃進嘴裡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訊息通知的提示音。他掏出手機檢視內容，始終上揚的唇角又劃大了角度。

- 和平常一樣下班時間？

- 對

- 我去接你下班

- 好

- 想吃什麼嗎？

- 都可以

- 那我先去買菜

- ㅋㅋㅋ好喔

「雖然菜單沒什麼了不起……」

李弘彬回完訊息，順手將最後一片肉塞進韓相爀依然沒停止的嘴裡。小孩挑高眉梢慢慢咀嚼細細品味，好半晌才將食物吞下。

「不過他願意幫你做這些事，這份心意確實是蠻了不起的。」

李弘彬將衛生紙扔向說出讚美的話後又對自己的肉麻發言感到一陣惡寒、用力搓著雙臂上疙瘩並發出乾嘔聲的人。

「白痴，又沒勉強你叫你誇獎他！」

「我想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這點禮貌我還是有的！」

/

韓相爀說得沒錯，他們確實做了整個晚上。

從廚房到客廳，從客廳到房間，兩個軀體纏綿糾扯在一起，像要燃燒生命殘存的餘燼直到灰飛煙滅，一點也不剩的任欲望吞噬再吞噬。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多希望黎明永遠不會降臨，他就不會在擁抱著那個人的時候，心裡卻哭泣恐慌著只要再一點時間，環繞著他腰際的大掌就會牽著別人的手，在那麼多人面前向另一個人許下諾言。

而那是他永遠都得不到的。

李弘彬縮在沙發裡裹著小毯子看鄭澤運繫著圍裙在廚房裡穿梭，想起韓相爀曾經說過，鄭澤運在接受採訪時提到自己觀念非常傳統也有些大男人，親自下廚討歡心或搞什麼EVENT是不可能的事，他不擅長也從來沒打算當什麼時下流行的暖男。

他說，他鄭澤運不是那種人。

但這樣的人，卻願意為了他做出許多他以為不會得到、甚至不敢奢求的事。

那麼多那麼多，就怕表達得還不夠一樣。

他的鄭澤運吶，那個佔據他心臟最重要位置的人，總是能知道他的不安與惶恐，僅管他們心知度明彼此的關係總有缺陷無法完全，卻仍是將那些以外他能給的全數無條件給予。

「不覺得很負擔嗎？」

韓相爀曾經問他，在他發現自己無法對鄭澤運狠下心的那個晚上。

「很負擔也很累。」

可是和鄭澤運一樣。

就算覺得抱歉覺得痛苦，但他還是不想放開那個人的手。

「李弘彬，過來吃早餐。」

那人的聲音裡有暖暖的笑意，像裹著蜂蜜稠密又甜膩。

「我順便幫你準備了午餐。」

「你知道我最近胖了兩公斤嗎？都你害的。」

「胖了才好。」

才不好呢。韓相爀都取笑他幸福肥。

「你昨天怎麼睡的？頭髮好醜。」

「我昨天忙著幫昏死的人清洗善後沒怎麼睡。」

「……」

「那你睡得好嗎？」

問句裡滿滿的曖昧和淡淡指控讓李弘彬惱羞成怒，紅著耳朵試圖踹對方長腿，結果左腳絆到右腳、一個不穩就倒進那人懷裡。

他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像隻無尾熊纏上那人。

「等等吃完早餐我幫你做造型，讓你光鮮亮麗去開記者會。」

「……沒那個必要。」

「身為造型師的男人，怎麼可以頂著一顆鳥頭出門丟人現眼壞我招牌！」

耳朵裡灌進鄭澤運覺得他可愛或對他無可奈何時總會特別柔軟寵溺的笑聲，還有一句，

「好，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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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字數過多本來還想分兩篇發假裝自己有好多篇但回頭想想就算了

多一篇充數好像也無法掩蓋我就是個產量不足的作者之事實哈哈哈

現在一篇長度都是好久以前的三篇！真心覺得自己廢話未免也太多！

感覺比起一篇十頁word大家應該更喜歡十篇十頁word

我也喜歡因為好像狠划算還可以營造一種我多產的假象（欸欸欸）

這篇相關系列是我養了一隻貓 #06
最後大家應該感覺得出來本集的貓是鄭澤運吧ㄟ嘿（看不出來就算惹）（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