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圭 / 299,792,458 #11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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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不用說對不起。

金聖圭感覺自己不堪一擊的心臟像被對方狠狠擰在掌心用力搓揉，因為壓縮變形而痛得快要喘不過氣。
長時間累積堆疊的所有痛苦大爆炸似的從五臟六腑擴散開來變成粉末，融入他緩慢流動的血液終至凝結，讓他整個人像虛脫了般毫無氣力，只能靠著意志力繼續撐著和金明洙對視，然後盡可能表現出蠻不在乎的姿態。

好像只要站得夠穩了，他就能膨脹放大僅存的微小自尊一樣。

他總是那麼慶幸，對於無法流淚、雙眼乾如灰燼的能力。
所以他可以神色自若恣意地說，沒關係。

金聖圭以為自己可以說出那樣的話。
他甚至以為他已經將那樣理所當然、符合他灑脫無情個性的話一點也無所謂地說出口，大概唇角還拖拉著就讓你別鬧了的笑容，帶點無奈煩躁，可是更多的是嬉笑，足夠他輕易將這一回合的窘境給完美化解。

他以為。
但金明洙卻沒有鬆開他的手。

金明洙將他的手扣在手裡握得更緊，金聖圭都能看見一圈紅印清晰烙印在手腕上然後蔓延開來，就像他的難過哀傷，無止盡地擴大再擴大，兩人之間的沉默拉得多長，他的心臟就揪得有多緊。

「我說對不起，是因為我想到我應該先問過你同不同意。」

金明洙的眼裡燦燦發光，在不那麼明亮的空間裡彷彿有火紅色的烈焰在燒，炙熱得讓金聖圭下意識別開視線，害怕那潭黑洞會將只想逃離現場、膽小怯懦的自己一把扯進他的世界。
他一點兒也不想陷入那床深淵不得逃離，就算只是藏著再渺小的希望，也終會變成一種凌遲，讓他傷得體無完膚。

金聖圭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扭過頭來正視金明洙的同時一併不著痕跡地掙扎出對方的手，瞬間失去溫熱體溫的包裹讓他冷不防背脊竄上冷汗。
他覺得他好像隨時會倒塌，精神上的。他必須在自己思緒瓦解傾瀉說出不該說的話前讓自己逃離開這個空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
「哥說的沒關係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金明洙的詢問句聽上去有掩不住的慌張，那讓金聖圭咬咬嘴唇皺起了眉，他不是很能理解金明洙這問句是什麼意思？或是說，他根本不能為金明洙解釋他形而外的焦慮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你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拜託你去上上說話課好不好。」
金聖圭腦子瘋狂轉動想著要怎麼找一個合理的方式結束這段對話，金明洙卻沒打算理會他的玩笑，只是固執地想知道剛剛的答案。
「你說沒關係，那為什麼看起來卻像哭了？」
「我沒有、」

被這樣指控，金聖圭幾乎是來氣，他推攘著金明洙肩頭，不如方才的玩鬧性質，而是狠狠的使力。
金明洙瞬間拉攏了眉頭，然後又鬆開，靜靜地挨著金聖圭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一句不吭，一記比一記更使力，像要將他心裡頭所有的恐慌不安全數退還給自己似的，發洩完了就不打算殘留下任何情緒一般。

「我會當做你剛剛只是不小心的。」

良久，金聖圭收回了手任憑無力地垂在腿邊，低垂著臉聲音有點哽咽，說的話語聽起來也含糊不清難以辨讀。
下定決心將兩人世界劃清得一清二楚的當下，金聖圭感覺到心頭有什麼東西被自己無聲卻又使盡地敲碎了，聲音震耳欲聾在他身體引起共鳴，痛得他聽不見金明洙不甘願的反駁，又逕自說著。

「不管你是跟誰打賭或是心血來潮，但我拜託你不要再把這種事拿來開玩笑，」金聖圭花了好長時間才將話撕心裂肺地從喉嚨推擠出，「我不喜歡這種捉弄，那讓我覺得很像白痴。」

金明洙沒有說話。
金聖圭覺得如釋重負的同時，更多的是他不能整理的失落。像誰在他世界關上了最後一盞名為希望的燈，讓他看到的金明洙也變得閃閃爍爍一片模糊，最終只剩一片黑。

金明洙溫熱的體溫又靠近了過來。
金聖圭用力眨著眼才勉強回神，就看見男孩伸出手往他臉上摸來，因為彈吉他而略微粗糙長繭的姆指輕輕擦過他眼皮，微妙的觸感讓他向後縮了縮，努力想將自己縮到最小。

「……你到底想幹嘛？」
「我喜歡你。」
「……」
「我親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金明洙緩緩的嘆息聽起來非常遙遠，卻又近得讓金聖圭耳朵發麻，「我不是要看你嘴巴說著沒關係卻一副覺得難堪厭惡的樣子。」
「……」

金聖圭緊緊咬著下唇，差點以為自己被這段話給激得忘了怎麼呼吸，只是一個勁拼命不讓自己的脆弱無助在金明洙委屈的軟綿鼻音控訴下流露出來。
他不敢開口，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害怕自己只是偶然地成為金明洙眼中的玫瑰，總有一天會超出他喜好的保存期限，變成一場空，被迫再度迎來滿溢的悲傷。

他擁有的已經那麼少，他更不想被掏空到一無所有。

「金明洙……」
「就算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都請你不要哭。」
「我才沒有哭你不要亂、」金聖圭企圖辨解的語調聽起來有點破碎，還夾雜著錯亂的呼吸聲。
「我會努力到讓你喜歡我為止的。」

金聖圭說不出話來。
他憋著氣，使盡全力不讓胃裡的尖叫竄出，只是格外小心地伸手抵住金明洙再次的逼近，有些無力地抬頭瞪他。

「你聽懂我說的了嗎？」
「……」

金聖圭真覺得自己的腦子肯定是被對方熾烈的注視給燒壞了，才會在聽到這些話之後無法如願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瞇起眼略帶警戒地看金明洙在昏暗狹小的空間裡揚著嘴角輕輕笑，每一個眨眼都像墜落了千萬顆星星，在他心裡炸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火。

「我喜歡你。」
金明洙說，
「我也會努力到讓你喜歡我為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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ねぇ   Baby   この世界は汚れて見えるけど

哎 baby 這個世界雖然看起來很髒

でもね   Baby   愛すことは怖い事じゃないよ

但是啊 baby 愛並不是件可怕的事

金明洙從日本拍戲回來的那天，金聖圭吵著經紀人一起搭車去機場接他。
他看著金明洙穿戴熟悉的黑帽黑衣黑褲黑鞋，再拎著黑色行李箱入關，看他發現自己時臉頰上的凹洞深陷，僅管隔著墨鏡金聖圭仍感覺得到他眼睛在笑，眼角唇角都是最美的弧線，燦亮溫柔得讓前一天還在簡訊裡信誓旦旦告知對方絕對不會來接機的金聖圭不自覺感到尷尬。

「不是說不來接我？」
「……吵死了，老子今天沒事做不行嗎？」

金明洙將行李推給經紀人，整個人偎過來靠金聖圭靠得老近，讓他像被燙著了一樣扭捏地彈遠，保持適當距離看金明洙摘下墨鏡後歪著腦袋一臉好笑的模樣，不禁有些光火。

「哥這樣隨便釋出善意，我誤會也是可以的吧。」
「……誤你媽！」

金明洙垂著頭看金聖圭因為煩躁而緊緊皺在一起的五官，覺得平常能言善道的人現在只說得出髒話非常可愛，所以莫名的心情很好。
他再自然不過又重新靠近對方，這次金聖圭沒有躲開，只是僵著身體繃緊神經小心翼翼地看金明洙眨著星星眼一臉笑意，然後伸手將他攬進懷裡。

「我回來了喔。」
「……嗯。」你回來了。

一人の方がマシだ   なんて心に嘘つき

“一個人會更好的”   為什麼要對內心說謊呢

そんな事ばっかり言って   愛され方忘れないでね

不要總說那樣的話，別忘了愛你的人

別忘了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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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知道299,792,458是什麼意思嗎？」
「嗯？」
「是我愛上你的時間，還有你不會愛我的距離。」

男孩吻上了對方的耳朵，引起年長戀人一陣哆嗦。
他又發笑，故意啃咬著對方敏感的肌膚輕輕說，



「很高興我跨過了那麼遠的距離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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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作者已無話可說

總而言之就是終於——————（放煙火）

寫最久的一篇拖了N年總算告一段落，

希望大家還能接受這種前面轟轟烈烈收尾平淡如水的作法哈哈哈哈哈

啊不接受我也沒辦法喔我是不會重寫的（欸）

掰惹味

最後面歌詞是UVERworld的ØCHOIR有興趣可以聽聽


P.S.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逼迫的意思！
大家因為看到光速結束心裡百感交集、很想抒發千字心得準備回饋廢柴作者長長長留言的話，
先盡可能是以google登入的狀態發表，根據以往經驗雖然也是會被系統歸為垃圾留言，
但至少我打撈得回來
或是可以前往ask留給我，那邊的出包率比這裡低了313428倍（吧）
不介意也是可以將留言內容截圖給我連結雖然這個方式好像更逼人哈哈哈

系統猛吞留言我都要下跪了，希望大家見諒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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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預告一下
近期應該會推出明圭實體書的小問卷
如果有興趣的再留意右側欄位的訊息喔喔喔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