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uld you like coffee, tea or me? #2018 Bon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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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優賢要回歸了。
睽違兩年又四個月的空白期，剛退伍不到半年的南大明星積極展開新活動，官推一預告便讓等待已久的粉絲集體放煙火，各式各樣的應援計劃立刻如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幾乎毫無懸念的，金聖圭的店又收到了訂單。
而且還不只一張。

「老子不就說了不接南優賢的單嗎？下訂單屁喔。」
金聖圭窩在沙發上翹腳，二郎腿抖得飛快，看著韓相爀呈上來的訂單只覺得氣血不順，恨不得小眼睛一瞪那幾張紙就燒成灰。
「而且他們飯圈不是最小心眼了？上次讓他們偶像親自出馬陪笑緩頰，怎麼還不識相點學乖。」

正準備將白眼翻好翻滿後拿筆在訂單上劃個大叉或寫上充滿怨念的恨字，手長腳長的韓姓員工一個快手就將訂單抄回，露出嗨您腦子進水嗎的表情。

「店長，不是說好了不要再跟錢過不去的嗎？」韓相爀愁眉苦臉，話說得語重心長，像是擔心老人家記憶力如金魚，還不忘好聲好氣溫馨提醒，「想想當年賭氣的下場是什麼，萬不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金店長皺起眉頭，腦中自動回放討人厭的回憶，忍不住發出厭煩的嘖聲。
韓相爀小心翼翼將訂單折好收進襯衫口袋裡，「而且飯圈來來去去，以前列你為黑名單的經過兩年四個月之後說不定都不知道去追哪個小鮮肉啦，哪裡還記得跟我們店的恩怨情仇。」

金聖圭挑起眉頭，發出不明所以的一聲冷哼，哼得韓相爀後頸的雞皮疙瘩都竄了起來。
「果然喜歡一個人遠比討厭一個人更容易被遺忘啊。」

韓相爀眨眨眼，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又不好接話。
他只能發出微妙的語助詞予以附和，然後一邊在心裡打著算盤一進吧臺就要手刀傳訊詢問遠在另一家分店的李紅牌此番危險發言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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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們店長很討厭南優賢的意思。」

李弘彬意興闌珊的回答說了等於沒說，韓相爀彷彿能看見他在手機另一頭翻著白眼對鄭澤運嫌他無聊探究八卦的樣子。
但他確實就是無聊沒錯，所以他還是要繼續不恥下問。

「反正是私人恩怨啦，很久以前的事了。」李弘彬話說得含糊，大有話題到此為止不要再逼我的意味。
「多久？我還包著尿布在地上爬的時候嗎？」
李弘彬忍不住心裡嘟嚷不過就跟著金明洙工作了兩年多，怎麼就將他的執著學個淋漓盡致，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你要是好奇幹嘛不直接問店長？」
「店長一提關鍵字就面露兇光，我怎麼好意思問？」說完還送上一張假裝害羞的扭捏貼圖。

是怎麼好意思，而不是怎麼有膽子問。
也是啦，韓相爀天不怕地不怕連他師父都敢嗆，區區只會嘴別人但內心其實跟豆腐沒兩樣的人有什麼好怕的，深諳欺善怕惡的傢伙肯定早就參透這一切。

「你可以問金BOSS。」
韓相爀欸了一聲，「大BOSS詞彙匱乏立場偏頗，我個人認為他無法站在中立的立場上把故事說得很完整動聽。」
「雖然你的評論很中肯，但我很想知道你哪來的立場還好意思要求故事動聽咧。」
「還是我問晚班當家主廚？」愈得不到正面答覆愈想知道真相，腦子轉得飛快的韓姓員工直接略過對方的譏諷，想到一個更理想的人選，「我記得起範哥跟兩邊關係都很好吧。」

韓姓員工不愧是高材生，十分擅長舉一反三，問題簡直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還是我問成種哥？成烈哥？你覺得誰的立場比較中立？」
「……蛤？」
「我是覺得他們好像很容易擅自加油添醋，雖然很生動但可能是被扭曲過的版本。」
「我說你啊……」
韓相爀顯然是沒有要放過李弘彬的打算，「啊還是我問那個感覺看店長很不順眼的成種哥他哥？感覺他非常能置身世外講風涼話。」

豈止很會。根本是頂級的。
但那才不是重點。

「知不知道實情其實不重要吧。」
「怎麼會，我跟柯南一樣追求真相啊。」
「少來。」李弘彬像早已料到他的答覆，回話也以光速送出，「你就是不甘心感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件公開的秘密，卻唯獨你不知情而已吧。」

明知道對方聽不到，韓相爀還是在這端齁了一聲。

「弘彬哥。」
「幹嘛？」

冰崩冰崩，您還真說對了。不愧是過去聽說高分考進第一學府的學霸。
韓相爀用指甲摳摳自己的臉，看著金BOSS踩著輕快的腳步從對街走進店裡，喜滋滋地蹦跳著纏上窩在沙發打遊戲的人，然後被對方嫌棄地一把推開還加踹小腿，露出一張苦臉時那雙桃花眼分明藏著滿滿的喜悅。

他壓了壓犯噁心的胃，覺得自己過了那麼多年歷練好的壞的都學個七八成了，就是理解不了大BOSS熱衷被虐的毛病。

「弘彬哥，你當初申請到美國名校不去唸，卻和我師父私奔去巴黎做苦命勞工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啊？我瞬間覺得我可以get金元植處處看我師父不順眼的點了。」
「……我倒是覺得你在知道店長跟南優賢到底發生什麼事前就可能被你師父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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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知放棄兩字怎麼寫又膽大包天的韓相爀收聽的偏偏是（他個人認為）詞彙匱乏立場偏頗的不動聽版本。
那期間當事人金聖圭還不間斷發出干擾的情緒化發言，或是意義不明但顯然非常不爽的狀聲詞，讓本來就不精采的故事更增添雜亂無章亂七八糟的感覺。

覺得心好累。
韓姓員工灌了第三杯咖啡，才勉強振作精神收聽到最後，金BOSS用扁平的尾音說出總之就是這樣當收尾詞時，他立即感受到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做出這種事，確實很值得切八段並且記仇一輩子。」
「是～不～是～」收穫知音讓金店長龍心大悅，用力拍了拍識相的員工肩膀，相當激賞他此番睿智的言論。

晚班的主廚大人金起範本來懶得多說什麼或做太多回應，一聽到小子火上加油的結論差點失手從廚房丟來鏟子，一邊反省究竟這兩年的時間讓他們幾個大人將一個純真無邪的少年養成了什麼怪物，嘴巴竟然嘴起來完全不輸金聖圭李弘彬，最可怕的是他還多了一份理直氣壯，簡直青出於藍。

「起範哥，現在是因為兩邊都是你摯交所以你才覺得安捏鬧翻今降係嗯湯，大家最好和平相處世界大同，但一般人其實很難輕易原諒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啊，尤其那個人本來還是你在乎的人。」
韓相爀講得頭頭是道還一臉誠懇，明明金明洙才是一開始講述故事的人，現在反而被他情緒感染，還不停點頭附和誇讚他年紀雖小但真的很懂。

懂個屁喔。
金起範又想投擲鏟子，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手邊動作，略帶猶疑地望向開始嘮叨李紅牌什麼時候要過來討論應援訂單的菜單啊、而且我好想喝他調的酒喔心情不好就是要喝李紅牌的調酒不醉不歸的金聖圭，獨自踟躕了老半天才用乾咳兩聲做開場白，順利吸引了當事人注意力。

「最近忽冷忽熱的，你又過敏了？」
面對關心金起範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嘆口氣放下手上的鍋鏟，位置從廚房移動到吧檯後，隔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和沙發上的馬鈴薯對望。
「欸、那個——上次問哥的事情你決定得怎樣了？」
金聖圭挪動了下身子方便讓脊椎以更不符合人體工學的角度癱在沙發上，「上次的什麼事？你上次問了我好多事，包含要求鍋子要換更輕的特定食材要選用進口的橄欖油只能買義大利製的以外，還有不要叫你跟鄭澤運討論菜單因為他聽不懂人話完全不考慮成本。」

以為這些那些碎碎唸全被對方左耳進右耳出的金起範不自覺因為詫異而提起眉鋒，又再一次為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是會為對方這種突如其來的瑣碎小事感動感到白痴。

他捏了捏僵硬的頸脖，斟酌著用字譴詞，「就是南大明星要我代為轉達的那個請求、關於那首歌——」
「喔。」金聖圭一個明快得太過突兀的發語詞輕巧打斷了對方未完成的句子，就像拿顆石頭硬生生砸在易脆的雞蛋上，任鮮黃的蛋液嘩啦嘩啦流滿地。「那件事你不用再問了。」
金起範蹙緊眉頭，「什麼意思？」

那是你已經給那個人答案了，又或是你對這個拜託根本無話可說的意思呢？

回覆他的是金明洙。
他眨眨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波流轉，像有千萬個情緒在裡頭波動。然後他將食指輕輕放在嘴巴上，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用不輕不重的口氣替當事者開口。

「就那個意思。不用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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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李弘彬、鄭澤運和金明洙一起送應援去南優賢showcase的。
金聖圭拒絕看到討厭鬼，又怕韓相爀重蹈當年覆轍被萬惡的星探找上所以禁足，雖說李弘彬被星探糾纏的前科累累，但現在有銅牆鐵壁鄭澤運在身旁就令人安心許多。怕人手不足，覺得自己非常貼心的金聖圭指派金BOSS充當司機並串場苦命跑腿，不管員工們在出發前替大老闆抱委屈、說您好意思叫出錢的大爺大熱天在外奔波然後自己躺在店裡吹冷氣不事生產？

「怎麼樣，我就是好意思。」
邊說還邊把金明洙往車裡塞，說完慢走不送後立刻閃進冷氣房，後頭的韓相爀笑得一派單純善良，事不關己地說著反正這次店長不出馬你們就不會跟粉絲吵架啦輕鬆啦送啦的風涼話，說完慢走不送也跟在金聖圭屁股後面閃人。

真可怕。
李弘彬自我反省，想著究竟這兩年的時間讓他們幾個大人將純真無邪的韓相爀養成了什麼怪物，這個那個會讓他們翻彼此白眼的壞習慣竟然接二連三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影子。

將東西協助送進待機室的時候剛好遇上南大明星本人，他梳化好正準備換裝，一開始看見戴著帽子搬運箱子的李弘彬只是點頭示意，低低聲說辛苦了，一抬頭就發現跟在後頭的竟是笑著打招呼的金明洙，眼睛瞪得老大還發出怪聲。

「你們店？」
「對，我們店。」金明洙放下搬運的飲料嘿嘿笑出聲，瞇起眼學著金聖圭的口氣開玩笑，「奇怪你的粉絲怎麼不學乖還跟我們下訂單？不知道當年偶像本人還要出來緩頰嗎？」
「欸、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南優賢啼笑皆非，「起範也沒跟我提應援的單。」
「喔因為那不關他的事，負責此項業務的是搬東西的這二位。」

怕熱又容易流汗的金大老闆被招呼到椅子上坐，手上還被塞進幾張濕紙巾降溫，兩個盡責的員工擺擺手要他安心休息吹冷氣，便折返回車上搬剩下的東西（李姓員工臨走前調侃我們可不是沒良心的下屬啊，還真的指使你做事都不心虛），偶像本人還服務周到先遞給他一杯飲料消暑。

「好久沒站在舞臺上啦，緊張嗎？」
「說緊張也還好，但要說不緊張也是騙人的。」南優賢抓抓鬢角又聳聳肩，好像累積了許多話想說，最後就只是嘆了口長氣再牽起唇角，語氣有些不真切的焦慮，「離開那麼久，誰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變化的嘛。」
「不要那麼沒信心啊。」金明洙吸了一大口冰拿鐵，冰塊在小小的空間裡碰撞發出聲響，「有些事也不是說變就變的。」
南優賢卻發出了自嘲的笑聲，「喔，像是我搞砸的關係？」

金明洙愣了愣，旋即彎起眉眼笑出來，他欸了好長一聲，嘟嚷著太敏感啦你這傢伙、不愧是創作家啊對詞彙的聯想力到達驚天動地的程度，然後用手肘撞撞對方腰側，換來南大明星哭笑不得的醜臉。
並不是真的在指這件事，但或許他的身份大概就容易被對方連結到那裡去。但金明洙想，事實上他並不認為那樣不好，倘若還掛心，那就表示在事情發生過很多年後的現在，當時的情緒從不曾因為時間流轉而忘卻。

「這次回歸真的謝謝你們的幫忙。」

南優賢的聲音很低，又渾圓又厚實，就像被什麼東西一層又一層包裹住，咬字的時候字與字的拼接總是黏糊，偶爾會讓人讀不清他話裡想要表達的情緒。
但金明洙不是喜歡追根究底的人，他習慣留有餘地，於是他笑著拍了拍對方肩頭，輕快地又說了一遍有些事不是說變就變的啊，換來那人困惑的眼神，他也只是笑。

「我們可以留下來看嗎？你的showcase？」
「啊、當然——」

南優賢話還沒說完，剛搬著最後幾箱東西進來的鄭澤運搶先開了口。

「你前輩朴孝信會來嗎？會來的話我們就不留。」
「欸鄭澤運你這王八蛋不讓粉絲看偶像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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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優賢發表的新歌在睽違兩年又四個月的空白期完美地達成音源All Kill，實體銷售據說也不輸偶像團體，在該月的總榜上還有個前三名的佳績。
吃了熊心豹子膽的韓相爀連日來多次在店裡放送南優賢的新專輯，一開始金聖圭還會因為不爽揍他兩拳，後來發現臭小子根本沒在怕之後就不浪費力氣揍人了，只是聽到熟悉的前奏一下還是會用小眼睛瞪他幾眼。

「店長不覺得主打歌真的蠻好聽的嗎。」
「你用的不是問句，而且你有在乎我意見嗎？」金店長一邊獨享剛剛金明洙從分店偷渡來的限量抹茶蛋糕和奶酒咖啡，一邊翻故意討罵的小員工白眼，「每日一問煩不煩啊。」
「我今天看了一篇報導提到這首歌的創作過程，南大明星說其實這是陳封多年、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問世的作品。」不知煩字怎麼寫的韓姓員工複誦著不久前看到的新聞，「他說這首歌能被大家喜愛，要謝謝一個朋友的幫忙，然後專輯照片也要謝謝朋友的朋友的幫忙。」

金聖圭猛灌了咖啡幾口，冷不防被嗆了一下。

「喔，關我屁事。」
「是當年那首歌？」
韓相爀趴在櫃子上，看著坐在店長旁邊的大老闆對他豎起大姆指、投來敬你是條漢子的激賞目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你跟起範哥說不用再問，是因為你早就同意他公開這首歌了。」

金聖圭眼角抽動了下，氣不過直接抓起一旁的抱枕就往櫃台的人丟，可惜被手腳靈敏的員工嘻皮笑臉接個正著，小奶音還不怕死地輕輕哼起了副歌——

혹시라도 네가 있을까 

돌아오진 않을까 

하는 맘에 난 또 

기대어 쉴 수 있게 

「所以南大明星可以期待囉？」
「你怎麼還不閉嘴啊韓相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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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祝睽違兩年又四個月空白期的南優賢獲得佳績
在將近三年的時間後我也算給了他一個不錯的收尾吧可喜可賀
順便一提文裡的主打歌是上張專輯《香氣》的歌詞

吼～好久沒寫這麼長的文章了大家中元節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