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ntaro / You deserv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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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燦榮Anton x 大崎將太郎Shot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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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李炤熙問他要不要去看學長的彩排時，他還不知道大崎將太郎是誰。

「我沒跟你介紹過？」

作為學生會一員每日孜孜不倦和李燦榮講解自己的工作內容，李炤熙對自己失職沒介紹到重點人物感到自責，語速快了起來。

「他是我們學生會的驕傲啊！你知道學長現在在SNS討論度多高嗎！追蹤人數不輸給出道的藝人了！他願意無償答應校慶公演的請求我真的要哭出來！」

李燦榮收拾著等等要去游泳池訓練的東西，並不是很認真聽好友到底說了什麼。

市內大賽和校慶撞日，作為游泳校隊明星選手無條件以比賽為主，求好心切的少年想嘗試突破上半年的最佳成績，滿腦子只有數字必須要再快一點，還要再快一點。

他記得以前在美國讀書時州內的同年級對手成績比自己快上了0.3秒，他不覺得自己追不上。

「所以你來嗎？彩排不開放外人，因為你是我麻吉我才偷渡進去喔。」

李燦榮意興闌珊，「謝謝好意但我還要練、」

「不差那十分鐘啦！將太郎學長的表演看完了再去啊！」

李燦榮還想拒絕，但李炤熙算準他溫吞的個性，先發制人搶走他的練習包轉身就跑，明明腿比自己短，看起來也運動神經很差的樣子，意外跑步倒是不慢。

高個子的人無奈，嘆了口氣三步併兩步，憑著腿長很快就跟上好友步伐。

體育館內都是學生會的熟面孔，大家臉上寫滿期待，眼睛裡都是愛心，窸窸窣窣邊交談邊等待所謂學生會的驕傲登場。

李燦榮是學校游泳隊明日之星，長得帥體格好，算小有名氣，常有愛慕者送小點心，在抽屜放情書，或在下課間跑來就為看他一眼，沒在經營IG但追蹤數也不算少。

儘管略懂被簇擁的氛圍，但非自願地混在其中，還是讓李燦榮感到侷促。

李燦榮盤算著要不要趁好友不注意時偷溜，那個所謂「學生會的驕傲」就從他身旁經過。

他聞到一股甜甜的軟糖味，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就被此起彼落的尖叫和拍手聲淹沒。

那個人臉上掛著柔軟的笑，一路軟聲軟調和大家打招呼一邊直直往講台上走去，人潮魚貫聚集在講台前，李炤熙扯扯發呆的好友手臂，拉著他鑽空檔卡了個好位置，假裝沒聽到身後有人抱怨李燦榮太高了擋住視線。

本來就不是專程來看大明星的，李燦榮耳尖聽到埋怨有點不好意思，思索要不要閃遠點別掃興，一分鐘後他就不這樣想了。

大崎將太郎開始跳舞。

他拉低帽簷，穿著寬鬆的短TEE在舞動間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隨著快節奏的音樂展現出靈活輕快的舞步，強大的控制力將每個動作都處理得乾淨俐落，就只是看著也能感受到強烈的視覺震撼與感染力。

一個人就改變了整個空間的氛圍。

明明體育館裡如此吵雜，鼓譟聲尖叫聲不絕於耳，但他卻只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隨著大崎將太郎每一個卡點與節拍在跳動，震耳欲聾。

他感覺到頭皮表層發麻，電流滋拉滋拉慢慢蔓延到心臟。

音樂結束，大崎將太郎向台下的人鞠躬，轉身和學生會幹部討論細節，臉上又恢復無害的笑，像是萌軟的小動物，彷彿剛剛那兩分鐘內撼動所有人心肺的人不是他。

李燦榮自覺沒什麼藝術天份，詞彙匱乏不知從何評論，只知道在這兩分鐘內自己連眨眼都捨不得，死死地盯著大崎將太郎望眼欲穿，恨不得將台上那個人的動作烙印在腦海裡，反覆放送一遍又一遍。

好好看，怎麼可以這麼好看。這麼有生命力，又這麼讓人窒息。

讓他喜歡到有想哭的衝動。

他聽見李炤熙在旁邊摀著心口悲鳴學長好帥，最帥的是他白天上課晚上在工作室排練、偶爾還去舞蹈教室代課，還是願意抽兩小時空檔來幫我們彩排。

沒事的，我就去一下，你們才好做事。學生會很辛苦我知道。

但最辛苦最累的明明是大崎將太郎。

「李炤熙……」

「幹嘛？」

李燦榮緊緊抓住好友的肩膀，眼眶紅紅的，連聲音都在抖。

「謝謝你帶我來看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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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李燦榮後來追蹤了大崎將太郎的IG。

沒有追星的經驗，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半公眾人物要補習的資料會這麼多。

按照時間線複習了大崎將太郎所有的貼文和Reels，一個一個點愛心再留言（上課寫報告有沒有這麼認真？沒有），知道他念哪所大學、讀哪個科系，隸屬哪家舞團、在哪間工作室代課，喜歡的服裝品牌與香水、耳朵有8個耳洞，甚至背下親近朋友的帳號。

他還找到一些當事人沒留下但粉絲幫忙記錄的直播，手機裡有個資料夾專門備份待看清單，在準備比賽的空閑時間全拿來追星，用心程度讓同擔李炤熙甚感欣慰，滿滿推人入坑的成就感。

大崎將太郎爆紅那支影片李燦榮貢獻不下百次觀看數。

很喜歡，但不是最喜歡。

「讓我來猜猜為什麼不是最喜歡。」口氣故弄玄虛但李炤熙其實信心滿滿，「因為裡面有李泰容。」

「……」

「唯飯才不在乎其他人。」

李泰容是舞團主理人，本來在舞蹈圈就蠻有名，有自己的工作室在教課，偶爾接偶像編舞偶爾巡演，外型條件好又時尚感加持，參加當紅的舞蹈實境節目後不意外人氣攀升、身價翻倍，工作接不完，開始需要更多人力支援。

被拖下水的勞工楷模弟弟李馬克推薦了學生會幾個能幹的學弟，一個唸廣電的鄭成燦兼職拍片剪輯、一個從小學舞的大崎將太郎來工作室當助教。

有才華又有魅力的人湊在一起，加上原本李泰容節目後仍持續爆發的能量，小助教跟著爆紅一波也是預料中事。

很多事都有某種關聯性。

比起喜歡，李燦榮想，他更多的是感謝那個影片，透過一層一層的關係，現在的自己才能遇到大崎將太郎。

他知道如果沒有李泰容，那支影片根本不會引起那麼大的迴響。

但如果沒有李泰容，是不是全世界的人就會更看到大崎將太郎有多好。他從來不是誰的陪襯，他就應該是主角。

「但是燦榮……」

李炤熙望向被自己推坑的好友，痛徹心扉。

「每次看到你比我先按讚我就好不爽，你可以認真準備比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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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校慶那天李燦榮比完賽就拋下隊友拎著獎盃趕回學校，冠軍獎金都不夠他付計程車費。

但他絲毫不覺心疼，因為他不只趕上看大崎將太郎的表演，還托同擔李炤熙的福直接卡位海景第一排充當工作人員協助鄭成燦側拍（事後被鄭成燦讚美蠻有潛力，李燦榮想這就是所謂愛的力量吧）。

李燦榮理直氣壯跟去學生會的慶功宴，還賣一張無害的臉成功爭取大崎將太郎身旁的位置。

他不太擅長聊天，但學生會的飯局不愁話多的人，特別是他的好友李炤熙，沒兩下他的生辰八字與來歷都差不多被介紹完了，還強調好幾次他一比完賽馬上衝回來看表演是學長的鐵粉。

想成為鐵粉的決心絕對是有的，但瞎掰也要有個底線，他也不過上周才追蹤人家IG，成為那20萬追蹤者中的其中一名，離鐵粉還有八千里路那麼遠。

李燦榮面紅耳赤想阻止好友繼續吹牛，大崎將太郎已先發制人，吐槽說他上禮拜才追蹤我我有發現喔因為他刷了我整排愛心，然後調笑著拿出手機詢問那我可以追蹤一下我的鐵粉嗎？

李燦榮小小聲說當然可以，不知所措自己該為刷整排愛心的事覺得害羞，還是為現在被主動追蹤感到開心，心情很複雜。

大崎將太郎又為他斟滿一杯可樂，幫沒怎麼動手的人夾了好多肉進盤子裡督促他吃。

「比賽結束暫時不用控管體重了吧？」

李燦榮點點頭，不敢說自己遲遲沒動手是因為坐在他旁邊緊張到想吐導致沒什麼食慾，整場口乾舌燥只好猛灌可樂。

「炤熙說你以前在美國念書，怎麼想回來？那邊游泳圈的資源應該比韓國好很多吧。」

很多事都有某種關聯性。

小時候是因為興趣和健康才學的游泳，再後來是為了升學考量，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他在水裡覺得快樂，也確實拿到好成績，青春期後逐漸長了好勝心，想再證明自己的能力，想再站在更高的舞台，在漫長的時間裡他終於想通自己的目標在哪裡。

游泳是美國重點栽培體育項目，提供的資源好，加權也多，但競爭極大。

他每年和成千上萬的人拼搏，先校內、再州內，要贏過很多人才能和全國的精英一爭高下。

他做得好，當然他也很努力，甚至比大部分有基因優勢的歐美人拼命。

但光努力是遠遠不夠的，你要的是每日每夜繃緊神經，不能有所閃失，就怕隨時會沉下水。

後來韓國游泳協會那邊的人找來，說同樣的成績在韓國有更多的機會，他年紀還小，未來可期，提了條件成績達標就供給最好的資源，只要他代表韓國出賽。

不是放棄國籍的問題，那是自尊心的問題。

是因為我在更高處的金字塔可能贏不過別人，所以才來到這個地方。

他始終沒有對誰說明轉學的原因，但他看著大崎將太郎，鬼使神差想說不定他能理解自己。

「我可以做得好，但我需要的是機會。」

李燦榮握住杯子的指節用力得泛白，不確定這樣是否太唐突，顯出自己的自私與懦弱，對剛認識的人傾倒過多情緒垃圾。但他就想對這個人說，也願意承認那份無處可逃的自卑感。

「韓國有更多的機會。」

來韓國後他總是反覆說著同一句，像要催眠自己。

「是因為你準備得夠好了，才有這些機會。那句英文怎麼說？You deserve it.」

大崎將太郎眼睛彎成月牙，將盛滿啤酒的杯子輕輕碰上他的，發出清脆的玻璃聲再一飲而盡，乾脆又帥氣。不刻意的細心與溫柔讓他又覺得自己快哭了。

You deserve it.

是李燦榮在大崎將太郎那個爆紅影片上留下的評論。

不單是李泰容的功勞，而是大崎將太郎本來就準備好了，他足夠自體發光，才能和李泰容同台也被看見。

明明沒沾半滴酒，少年卻覺得腦袋有點暈呼，數不清自己第幾次因為對方心動。

他身上一直散發淡淡的甜味，結合了酒精更令人昏眩。

「四年後可以在奧林匹克上看到你吧。」

大崎將太郎看似投遞問句，敘述的語氣卻非常肯定。

不是諷刺，沒有批判，沒有質疑，聽起來漫不經心，淡然的口氣讓李燦榮心化了一半。

「學長，四年有點太快了。」

「那八年？」大崎將太郎歪過頭，眼睛裡的星星隨酒杯裡的液體流盪，「我會記得收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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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慶功宴結束的時候時間晚了，大崎將太郎作為年紀最大的學長負責買單，大家鼓譟著要續攤，李燦榮搶先開口說學長喝酒了而且他很累替他擋下，年上投來詫異又感謝的視線，正自我反省是不是美式作風嘴太快、自作主張的少年耳根泛紅，小小聲問那學長怎麼回去。

雖然喝了不少，但大崎將太郎看上去十分清醒，只有眼尾帶粉洩漏出醺感。

他揚揚手機，說自己喝酒早聯絡室友開車來接，看一窩愈晚愈有精神的學弟們興高采烈討論要去哪裡續攤，回頭問比自己高的少年你不加入嗎。

「我陪學長等室友來。」不等年上的反應，怕對方感到負擔李燦榮已急急忙忙補充，「而且我今天剛完賽也想好好休息。」

「你人這麼好以後會被炤熙他們吃定喔。」大崎將太郎笑意滿滿送走熱鬧吵雜的一夥人，抬頭看了李燦榮一眼，就見對方明明沒喝酒也臉紅紅，心想真是一個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

「學長人才最好！」

無預警的拉高聲量讓兩人都愣了愣，剛走沒多久的男生們注意到動靜便開玩笑要李燦榮別仗著人高馬大欺負學長。李燦榮氣急敗壞想大聲回我才不會，但他平常聲量就這麼點大，剛剛真的是脫序演出才會連自己都嚇到。

大崎將太郎笑出來，眼神滿是寵，像是覺得他可愛，但李燦榮想你才是最可愛的那個。

「我也不是這麼好的人。」

那雙軟軟暖暖的手揉了揉他腦袋，聲音奶奶糊糊的。他韓文咬字已經很清晰，但尾音習慣拖拉，可能是日本人改不掉的語調，和他跳舞時的俐落感、永遠卡得十分精準的頓拍截然不同，拖沓著隨時都能將他拉進黑洞裡。

「但還是很謝謝你這麼覺得。」

對面路口有台車停下，拉下窗朝這邊響了聲喇叭。

李燦榮沒看清楚裡頭的人，但他看到大崎將太郎圓圓亮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又璀璨了幾分。

「我先走啦。」

大崎將太郎從外套裡撈出一包東西塞到他手裡，還沒確認那是什麼前，行動派的李燦榮已經反射性伸出另一隻手扣住對方，腦袋低垂，支支吾吾又過份小心翼翼地詢問學長到家時能不能報個平安？想了想把我會擔心四個字給塞進肚子裡。

「好啊。」大崎將太郎細碎的笑聲像軟糖一樣甜，「燦榮也是。未成年回家才要小心。」

大崎將太郎揮手跟他道別，在他目送下鑽進了那輛黑色車裡，過了兩秒李燦榮才和駕駛座上的人對到眼，大概是大崎將太郎和他說了什麼，那人專程探出頭朝自己點頭示意，謝謝少年陪喝酒的人等他。

那人有一雙漂亮的、像貓一樣的眼睛。禮貌又生疏，充滿了戒心。

李燦榮目視車子離開，邊踢著小石子邊慢悠悠步行回家。

末班公車早就走了，走回宿舍要45分鐘，近午夜的風有點涼，但揣在口袋裡的小熊軟糖上還有學長的餘溫，他覺得自己還是能呼吸到大崎將太郎身上甜甜的味道。

快到宿舍門口時他收到IG通知，點進去是大崎將太郎發了限動，照片是街燈下的自己。

「今天慶功宴很開心！謝謝小保鑣，平安到家啦🦦」

李燦榮把一顆石子踢得又高又遠，嘟嚷著才不小呢我高學長那麼多肩膀也比你寬，一邊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往太陽穴飛一邊按下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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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李燦榮不知道怎麼約大崎將太郎，他們生活圈本來就沒什麼交集，少數能做的，就是繼續為了成為大崎將太郎最棒的鐵粉而努力。

他把對方IG貼文限動都設定通知，不擅長聊天也會硬著頭皮多回復，知道對方是網路衝浪者後，也開始稍微用心經營自己的IG，試圖讓彼此交流的可能性更多一點。

終於在三個月後發現大崎將太郎周末要去代班的舞蹈工作室就在他比賽會場附近。

他心跳加快，還沒有真的想好要怎麼辦時已經手比腦快，發了訊息問年上可以去探班嗎？

他蹭著手汗，看對方已讀訊息，正輸入訊息，不過十秒鐘時間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溺水。

「當然好啊，但燦榮怎麼會來這邊？這裡不算鬧區欸。」

就算是窮鄉僻野，能見大崎將太郎一面的地方多遠他都願意去。但李燦榮沒膽說出口，老實回答自己在那附近比賽，剛好順路。其實也沒多順，不搭教練順風車回來就得自己想辦法，但那都是小事，能見大崎將太郎一面的地方天涯海角他都願意去。

「比賽幾點開始？」

「早上九點開始。」

「哇真早。」

李燦榮大腦發出喀地一聲，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那個意思，但他想只要先發制人，可能就可以變成那個意思，所以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批哩啪拉送出好幾則訊息。

「早上只是預賽！不看也沒關係！」

「我一定會進決賽的！」

「決賽下午兩點才開始，學長要來嗎？」

那頭很快已讀，但這次停頓的時間拉長。

長到李燦榮馬上就後悔自己手比大腦快，很想要收回訊息但已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又多送了幾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符號賣萌裝可愛，然後說但學長要準備代課的內容吧不來也沒關係，幫自己搬一個台階下才不會這麼想鑽地洞。

李炤熙常說你能不能別這麼American style行動派啊，但面對大崎將太郎時他真的辦不到。

「啊？不是啦，我只是在確認最慢幾點要到工作室。」

「！！！」

「兩點的話我可以到喔。」

李燦榮忘記了呼吸，他感覺到自己指尖開始顫抖發涼，他好想衝去頂樓放聲吶喊。

「到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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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結果大崎將太郎並沒有依約下午兩點出現。

李燦榮尚未準備好期待見到對方的心情，那人已出現在九點五分的觀眾台，在他輕鬆通過預賽確定進入下午決賽準備離去沖水時，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奶奶黏糊的熟悉聲線讓李燦榮震驚到差點在泳池邊滑倒，他不用一秒就搜尋到觀眾台上拿手機對著自己的身影，不確定應該要感動還是要轉身逃跑，畢竟他前一秒差點出糗。

最後他還是紅著臉肢體僵硬地走向對方，用大浴巾緊張兮兮又難為情地遮住裸露的上身，大腦當機不知道要怎麼開場，大崎將太郎已經先一步給了他一個漂亮的提袋和一包小熊軟糖，一邊讚嘆燦榮剛剛完賽的樣子很帥欸我都錄下來了。

那希望你沒有錄到我打滑的那一刻。

偶包少年實在笑不出來，只能裝忙低頭看袋子裡是什麼，才發現是兩顆又圓又大、就像大崎將太郎臉頰肉一樣柔軟Q彈的草莓大福。

「昨天買到了超好吃的大福，就想趁新鮮趕快拿來給你。」

「所以才九點就來嗎……」李燦榮喉頭哽了一下，一抬頭眼角帶點濕潤。「學長不是說早上九點很早嗎？」

「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大崎將太郎彎起嘴角明知故問，發出小小的竊笑，「太感動？」

對。他覺得自己幸福到快要死掉了。

喜歡的人買到了好吃的東西會想到自己，還專程早起來應援，李燦榮忍不住想今年度的好運是不是已經用完？又想那也沒關係，這程度的幸運已經可以支撐他過完這年了。

大崎將太郎手伸了過來，揉捏了幾把少年自從收到禮物後始終鼓起的臉，因為覺得可愛而心情很好。

「燦榮啊。」

「嗯？」

李燦榮的聲音帶點鼻音，黏糊得讓人心軟成一片。他想起那天男孩在烤肉店對自己好小聲的絮絮叨叨，承載了青春期過多的惶恐與逞強，脆弱的自尊搖搖欲墜，含著水氣的聲音就像隨時會溺水一樣，讓他下意識想抓住。

如果他能夠，他就讓自己成為對方的浮木。

「決賽加油。」

他本想用輕鬆的口氣追加調侃我都專程來了不可以不拿冠軍吧，李燦榮將他的手握在手裡，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本來就是讓學長兩點來看我拿冠軍的啊。」

「哇，真臭屁。」

大崎將太郎笑出聲，拿手機紀錄下少年自信滿滿的樣子，看起來特別明亮特別可愛，閃閃發光的樣子，讓人心都柔軟了起來。

啊，能成為那塊浮木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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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大崎將太郎發了幾則關於李燦榮的限動，透露了自己的行蹤，本想著這地方不算熱鬧，結果低估自己在10代間的人氣，直到看完決賽為止大崎將太郎再沒獲得真正的寧靜過。

李燦榮把年上從一堆粉絲中撈出來的時候，對方投來感謝的視線。

這次沒有詫異，像是知道對方早就準備好伺機而動拯救他，帶他脫離不擅長應付的突發狀況。

李燦榮牽著對方，總是過大的訓練包配上他的身高，剛剛好將兩人自動形成一個生人勿近的圈，他就這樣半圈著人熟門熟路穿越人潮，筆直往另一個出口移動，表情冷淡眼神銳利，不用開口便輕鬆將所有紛擾阻擋在外，好像他真的是大崎將太郎的保鑣一樣。

大崎將太郎只負責露出抱歉的笑，揮著另一隻手和粉絲不好意思地打招呼（李燦榮交代的）（比當事人更在意大崎將太郎這個人對外形象的少年讓他覺得可愛），順離脫逃後他忍不住湊近年下耳邊，小小聲說哇李燦榮你這下要被炎上了、標題就是游泳冠軍剛成名就大頭症，也不知道在取笑還是覺得現在這個狀況荒謬到好笑。

李燦榮想的倒不是自己會不會真的被炎上。

而是今天不知道可以收到多少他跟學長的牽手影片，想到就開心，讓他差點就把快樂哼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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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怕離開會場轉移陣地的路上會遇到粉絲，李燦榮直接招了車將兩人送去工作室，還順便點好了外送，抵達沒多久就收到餐點，讓大崎將太郎在上課前得以果腹。

事事辦得周到，又認真又細心，連外送叫炸雞都略過自己不喜歡的辣味，沒讓他喝配餐的可樂反而另外點了他喜歡的珍珠奶茶，這程度不只是小保鑣恐怕還是貼身經紀人的架勢。

想給錢還被嚴正拒絕，說我們美國不是這樣做事的，大崎將太郎啼笑皆非，從包裡掏出一張票券遞了過去，假裝有點抱歉地說謝謝你今天的照顧但我只有這個可以給你。

李燦榮瞪大眼，看懂那張票券是什麼後炸雞從筷子上掉下去滾了兩圈，圓滾滾的眼睛裡發射出激光，嚇到反應不過來。

大崎將太郎給了他舞團即將展開的巡演公關票。

「畢竟是我鐵粉而且你還來探班，那應該會有興趣……吧。」

票券停在空中許久，軟糯的聲音愈說愈遲疑，看對方遲遲沒接手開始讓大崎將太郎自我懷疑起來，猶豫是要硬塞還是收回，少年忽地丟下筷子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把票卷進懷裡。

「當然要！」而且聲音又忽然中氣十足起來。

李燦榮講話總是輕聲細語，也不太有過多情緒，大崎將太郎其實蠻喜歡這個特質，想到李炤熙不只一次抱怨過好友這種講話方式會讓人錯覺自己聽力有問題。

「那個……」李燦榮低垂腦袋拿眼偷覷他，心懸在半空中，「公關票很多張嗎？」

「你想約朋友來看嗎？」

並不是。李燦榮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好多人中順便的那一個，還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可是他不敢問，怕問了不好收拾又尷尬，只好把筷子撿起來，想裝若無其事，差點下意識把滾兩圈的炸雞撿起來吃。

「燦榮啊……」

「嗯？」

「那個髒了不要吃。」大崎將太郎阻止他把掉地上的炸雞塞進嘴裡，順手用拇指擦過他沾了醬汁的唇角。「公關票有名額限制，這張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所以他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而且將太郎剛剛是不是碰了他的唇角……

李燦榮的世界炸開一朵又一朵的粉紅色煙火。

他覺得自己全身血液倒流，腦子好像快要因為害羞的粉紅泡泡爆炸，結果眼角餘光瞄到票券上的日期，他又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塌了下來。

欸、不是、怎麼可以這樣……

「我那天……有比賽……」

「什麼？」少年情緒大起大落全寫在臉上，太過生動讓大崎將太郎看得想笑，但此刻李燦榮一副天要亡我的模樣，他實在也不好笑出來。只好清清喉嚨，關切詢問，「什麼意思？」

「那天是年度國手選拔的賽事，不能缺席……不去就直接取消培訓資格了……」

哦原來。其實也沒關係，舞團的巡演每年都會安排，錯過這次還有下次，而且他大學畢業前沒有要離開舞團的意思，泰容前輩前陣子還有意無意試探他日後一起合作的意願。

儘管大崎將太郎這麼想，但面對面如死灰的李燦榮，實在於心不忍說出太過隨意的安慰。

李燦榮臉上就是大寫的世界末日。

太哀傷讓大崎將太郎也心軟起來，但說到底他本來就是容易心軟的人。

他決定不說那場公演還有自己的solo舞台，移動屁股擠在少年身邊，撞了撞對方因為因為游泳練出的寬肩小聲安慰，我會抽空看你比賽轉播的。

李燦榮小小的、像小狗一樣低鳴了一聲，把腦袋緩慢而節制地塞進大崎將太郎頸窩，小心到脖子差點扭到。

「國手資格……會拿到吧？」

「……當然。」

「說到做到？」

年上沒有拒絕他的親密。他還聽到對方問句裡的笑意，和相機的拍照聲。

李燦榮探出一雙眼睛，看見大崎將太郎有點抱歉又有點戲謔地對鏡記錄下這個荒謬的畫面。他嘴角抽動，覺得自己有些丟臉，可是鏡子裡的將太郎又很好看，他們姿勢好像是不是蠻曖昧……李燦榮喘了口氣。欸他真的是不行了。

「就拿給哥看。我可是真男人李燦榮。」

虛勢少年哼唧了兩聲，不忘提醒如果要發照片記得tag我。

這可是我們值得紀念的第一次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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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無法去看大崎將太郎公演的那個日子，李燦榮賽前收到了年上為他打氣的訊息，他強忍巨大的悲傷，化悲憤為力量，不僅毫無懸念拿下個人項目冠軍，順利取得國手資格，突破自己的最佳成績，更加碼破了大會紀錄。

他還順便收下接力賽的冠軍，愁雲慘霧的表情和歡天喜地在親獎杯的隊友形成強烈對比。

就是因為教練沒事多報這個項目，才害他不能早退去看公演。

想到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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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心情很差的李燦榮在賽後收到了一則IG的通知。

大崎將太郎發了限動tag他，畫面中的自己手上抱著獎盃，漂亮的臉皺成一團包子，被記者詢問破紀錄的感言時，委屈巴巴地說因為要準備這個盃賽，所以趕不及去看喜歡的舞團首爾場公演，那場有限定的將太郎solo。

記者忍不住蛤出聲問什麼舞團什麼將太郎？本來輕聲細語的李燦榮不自覺大聲起來，急齁齁要記者拿出手機搜索馬上想推銷，嘴巴嘟嚷當然盃賽也很重要畢竟是爭取國手資格，但口氣明顯不甘不願，垂頭喪氣又碎唸了一次首爾場有將太郎的solo我怎麼會錯過吼唷。

李燦榮那時還不知道這段迷弟感十足的畫面事後會上熱搜，連帶讓他喜歡的偶像大崎將太郎熱度翻倍又翻倍，以後公演的票更難搶。

他眼裡只有限動裡的年上對自己說的話。

「祝賀我們真男人燦榮🦕拿下國手代表權，粗卡嘿！」

「永遠為你留一個公演的位置，等你來🦦」

手上的冠軍獎盃很沉，未來的壓力很大，以後只會更加辛苦。

不論是游泳這件事，或是大崎將太郎這個人。

不是可以被放在天秤兩端比較的事物，但那同樣是李燦榮現在最想追逐的目標。

四年也許有點太快，那麼八年也可以，他會奮不顧身披荊斬棘，只為了拿下勝利的權杖，獻給那個人，獻給自己。

直到那時候，他就有資格大聲說。

I deserv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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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單戀流水帳字數怎麼會多成這樣

我寫論文嗎😍

是真男人下次就用身材壓制才對吧

和李燦榮差點在泳池邊滑倒的畫面

請參照這個 只能說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