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9日 星期四

HyukLeoBin / So Delicious #01



︱鴉片︱Op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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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韓相爀突然想起來以前的李弘彬。
那個常把他壓在身下揍得臉腫成豬頭肋骨斷好幾根,叫他閉嘴不要再打架快去讀書,威脅要是敢接班金元植老大位置就殺了他,還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媽的不要喜歡我啦煩死了的李弘彬。

煩死了。
他才覺得煩死了。

要是事情可以那麼簡單就好了,像是肋骨斷了只要幾個月就能恢復那樣,他就可以在復原後繼續用肉體挑戰對方,偏偏他喜歡李弘彬這件事根本沒有所謂的復原期,而他心知肚明李弘彬看似隨口扔出的不耐煩其實有多麼認真。
就因為李弘彬那樣說,他才將這句話堵在心裡那麼多年都說不出口。

只要李弘彬不允許,那他一輩子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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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鄭澤運來送機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記憶中淡然的表情。

印象裡那張好像無神經牽引的臉,只有面對李弘彬莫名其妙的笑點時才會產生奇蹟般的反應。
他會扯著一邊嘴角笑得一臉無奈又沒好氣,但是眼角盡是被李弘彬情緒感染的飛揚,連帶地溫柔起來,韓相爀甚至能感受到他眼神裡像絲絨般的柔軟,像是能為李弘彬袒下所有的危險困難,只為讓他走在美好的花路上。

跟那樣安靜卻執著地和自己喜歡上同一個人的鄭澤運進行的第一次幹架,是在他發現李弘彬的大學生活並沒有他口中說得那麼輕鬆的時候。
大學裡人見人愛的資優生過去其實是在三流高中搞幫派的,鬥歐群架樣樣行什麼壞事都幹過,和組織裡其它不良少年的關係聽說也曖昧不清,現在表面端莊乖巧,骨子裡多骯髒邪惡、私生活又多淫亂誰都不知道,誰想跟一個要是不小心說錯話就隨時可能會殺了自己的傢伙做朋友?

「不是說好會保護他的?讓他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是什麼意思?」

鄭澤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漬,面對韓相爀脫序的攻擊與尖銳的指控只是回以長長的沉默。他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也沒有想和對方搏鬥的打算,他所有容忍的回應,都只是因為他認為李弘彬不樂見他們兩個為了自己的事爆發衝突。
儘管那個人心裡有數遲早會迎來這一天,只是早與晚的問題而已。

「嘴長在別人身上。」
鄭澤運在韓相爀幾近憤怒瘋狂的視線下溫吞地開口,聲音輕淡得就像在背頌無聊的新聞稿。
「就算是你也無法控制的。」

韓相爀在鄭澤運說完話的同時狠狠一拳砸在他鼻樑上,接著又一拳打在他太陽穴,痛感劇烈而快速地在鄭澤運全身爆炸擴散開來,他可以嗅到鼻腔裡濃濃的鐵鏽味,也可以感覺到腦門因為暈眩產生強烈的嘔吐感,差點失去平衡的腳步完全憑藉意志力才得已勉強撐著。
鄭澤運咬緊牙根掀起眼皮看向盛怒中的少年,因為激烈動作散落的瀏海隱約遮住了韓相爀的眼睛,覆蓋在陰影下的視線就如同冰刃,穿透一切銳利筆直射向自己,拽在兩側的拳頭估計下一秒就要再次向身上砸來。

鄭澤運忍不住發出無法理喻的輕笑,像頓悟了什麼又輕蔑至極。
他深吸口氣重新站直身體,一向習慣性駝著上身的身材不知何故在韓相爀看來竟瞬間高大了起來,像是堅固不摧的堡壘。

「小鬼,你就是這樣,弘彬才覺得煩。」
被戳中敏感處韓相爀又像隻刺蝟張牙舞爪,拱起滿身的刺,慌亂又倔強地想出口否定。
「你什麼意、」
「他沒有脆弱到需要誰來保護。」

你愈想將他圈在溫室裡當他是嬌弱的玫瑰細心呵護,他就愈排斥厭煩這種自以為是的體貼。

鄭澤運恍若鬼魅一樣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韓相爀裡,在他怔愣的下一刻,一記拳頭伴著關節被擊碎的骨音重重打在他腹部,因衝擊力道太過強大向後摔落的同時,他聽到鄭澤運鎮定平淡到沒有起伏的聲音輕輕響起,

「白痴,少自以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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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白痴,少自以為是了。」

在韓相爀接過對方交上的備份鑰匙,隨口嘟嚷了句你就不怕我到時在紐約強上李弘彬你隔了一片海也救不了到時你就不要後悔時,鄭澤運臉上出現了極其玩味的笑容。
淺淺的,像是覺得他說的話很無知,又像覺得他幼稚的恐嚇很有趣,瞇起的眼角裡藏有一點複雜又釋懷的微妙情緒。

「你想說李弘彬沒那麼弱會打輸我嗎?我現在可不比當年被李弘彬打趴在地上的身材喔。」
看著韓相爀挑釁的表情,鄭澤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重點難道不是你不敢動他一根汗毛嗎。」

是啊。鄭澤運他媽的還真說對了。

情敵輕鬆自若的取笑像根針輕輕扎在韓相爀皮膚上,不痛卻讓人格外不痛快。
他將李弘彬紐約公寓的鑰匙仔細收進襯衫口袋裡,冷涼的溫度透過衣料貼著他胸口,讓他不自覺起了疙瘩。
他皺起眉頭,看對方面對自己時總顯得從容自在的姿態就打從心底厭惡。

「我真的很討厭你過度的自信。」說討厭甚至太過淺層,壓抑嘶啞的指控已完全透露少年內心的怨恨。
「是嗎?」鄭澤運的反問卻像真的不懂他話裡的暗示,「是指我竟然不介意你和弘彬同住的事?」

不只。其實遠遠多得更多。

像是當年打的那一場架,最終是以李弘彬各揍他們一拳做收場(中間還夾雜著大量髒話和詛咒,那讓韓相爀又想起以前常被揍的年代,李弘彬也老喜歡邊往他身上招呼拳頭邊像個婆媽叨唸他不成材不好好讀書),李弘彬拎著自己衣領狠狠撞上牆壁順口拋下一句說了不要喜歡我啊煩死了,就如同高中生活時一樣輕率不負責任的警告,韓相爀卻明明白白李弘彬那句話背後有多嚴肅。
尤其在目睹他伸手攙扶鄭澤運、然後揪緊眉頭用潔白的襯衫袖口毫不嫌髒地替對方抹掉鼻下難堪的血跡後,不用誰特別說明,他就只是看著鄭澤運投射過來的目光,也懂得自己和對方在那個人心裡的位置差的不只是一顆星球遠。

但他還是想為李弘彬做得更多。
哪怕是對方永遠不會領情,又或是會將那份煩躁晉升成憎恨。

「你後來做了什麼,弘彬怎麼可能不知道。」
「……」
「白痴歸白痴,你的心意他還是知道。」
韓相爀煩躁地爬梳前額瀏海,「你這個連二流大學都考不上的白痴沒資格一直在那裡說我是白、」
「我並不討厭你對他的心意。」鄭澤運的聲音不起波瀾,韓相爀時常難以辨識他的情緒(可是李弘彬總是懂,又或是鄭澤運總是在李弘彬面前特別易懂),「就是這樣,我才讓弘彬邀你同住。」

就說了最討厭鄭澤運這種過度的自信。

後來的韓相爀雖然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但他還是利用家裡的勢力找出在大學四處散佈李弘彬謠言的人(他始終記得那時詢問來探病的李弘彬為什麼聽到那些惡言惡語卻不生氣,那人只是彎起眉眼將削好的蘋果塞進他嘴裡,聳著肩說那也不是謠言吧?我確實是幫金元植組織不良幫派的人啊),然後在出院的那天找上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眼鏡造謠男,告訴他不想死的話就把殘局收拾乾淨。

「太噁心了,你也是李弘彬的姘頭吧!就知道李弘彬不是好東西,我只是把過去的他真面目揭露出來,憑什麼要我善後還要我跟他道歉!」

如果可以,韓相爀還真希望眼鏡男說的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是李弘彬的姘頭就好了。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和對方訴說一次又一次的戀慕愛意,親吻他觸摸他甚至進入他,將他的全部納為自己所有。

可惜他終究不是。

被踩著痛處的韓姓少年將大聲喳呼的眼鏡男拖到頂樓邊緣,再往前踩一步就有從高樓掉落的危險。頂樓的風有點大,一陣一陣呼嘯在耳際,弄亂留長的瀏海讓韓相爀失去了點耐性。

「李弘彬的過去就像你說的,那你想他認識的人像是我又怎麼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搖擺著眼鏡男的後衣領,聽對方尖叫又高了八度弄得他耳膜刺痛。
感覺被鄭澤運打斷的右邊肋骨因為現在的動作又隱隱作痛起來,韓相爀向後奮力一扯,將眼鏡男向後摔倒在地上嚇得臉色發青屁滾尿流。
「看你是讀書人,你回去可以查看看韓國黑道組織裡一個姓韓的,然後再決定你要怎麼做。」

他並不知道原來在他多管閒事替李弘彬做這些的同時,那個人正覺得傳言鬧得滿城風雨實在麻煩因此決定暫時休學,準備重新申請美國學校,確定上了就馬上飛離韓國。

「你會像那時一樣好好保護弘彬吧?」
鄭澤運一雙深幽漆黑的雙眸細細盯著他看,韓相爀故意嗤笑了一聲,像聽見了多荒謬的笑話一般。
「你不是最喜歡把李弘彬不需要誰來保護掛在嘴上了嗎?那你現在在做的又是什麼?」
「嗯,所以我沒這麼做啊。」



我只是讓你代替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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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一直想寫的真正實質意義上我心中的大三角
設定基本和之前噗浪上貼過的片段相關
雖然都還是模糊不清的不過角色設定也不是重點啦
這篇主打韓相爀心路歷程哈哈哈大家不要太在意蛤
(很明顯又是想給自己臺階下)

不是為了生日賀文寫的,現在已脫離這種拼命的年代了
只是剛好颱風假斷網所以比較專心可以生產而已
但還是希望壽星(雖然本章未現身)能夠繼續做一個很好的人
生日快樂喔我們小太陽彬♡



4 則留言:

  1. 容我說一聲斷網萬歲(振臂高呼)
    雖然是大三角但目前看起來我們小爀還是佔下風來著,
    請加油啊就這樣痛並快樂的活著吧吧吧吧(爀:去死)

    話說開頭「韓相爀突然想起來以前的李弘彬/那個常把他壓在身下⋯⋯」看到這句有點嚇一跳想說哇嗚這麼主動,
    回神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不是這麼回事略微感傷(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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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但李小豆生日時只有鄭澤運無情無義不給祝福,影響廢材作者情緒
      所以後續發展說不定投機取巧大王韓相爀可以扳回一城也不定哈哈哈哈哈

      又、你雖然也是說過想試試看豆爀,但你真的ㄟ堪幾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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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這裡也來大三角!
    先是龍葵鹼再來是鴉片,毒性系列有邁向下一個虐的新紀元感覺,
    有微微的哀傷感。

    但這種揪心感讓人很想繼續看下去(爀:我內傷你看得很開心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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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哈哈哈哈哈對的兩邊輪流來一下
      邁向下一個不好笑不可愛一定會有人慘兮兮收場的好吃系列新天地~~~

      (爀 & 烈: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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