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uld you like coffee, tea or me? #Bonus 02 (Sungkyu 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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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圭這輩子最討厭的字眼是對不起。

最討厭的句子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

但最討厭的，或許是看著那個說著讓他厭惡的話、做著他討厭的事的人在事情發生後還表現出弱者的姿態。

好像錯的是他一樣。

好像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他金聖圭太過小心眼沒度量、計較太多卻不知變通所造成的一樣。

好像那個人都沒錯一樣。

那才是他討厭的極致。

「什麼時候才和優賢和好啊？」

聽完刻意將希冀濃縮在拖長尾音中的問題，金聖圭面不改色一把推開負責將朴孝信演唱會門票轉交到自己手上的晚班員工，從鼻間輕哼兩聲發出不明所以的反應，眼底不起波瀾。

晚班金姓員工將被推歪的廚師高帽整了整，重新又黏了上來，像個橡皮糖似的纏住金店長泡咖啡的手臂，不甘心地繼續追討答案。

「真的不和好？」

「……」

「都三年了欸。」

可時間從來不是關鍵。

傷口之所以記憶猶新，正是因為留下了疤痕，讓你癢著摳著一直記著，卻始終無法痊癒。

更甚至，痛苦可能隨時在身體的某個部位無預警復發，讓你疼得措手不及。

「也不是不可能。」

手臂上的纏人精像被這意料之外的發言給嚇得不輕，向來敏捷的腦袋恍惚了幾秒才明白話中挾帶著隱約的希望，忍不住睜大眼睛爆出一聲歡呼。

「真的假的！哥想開嘍？」

相反於小狐狸歡樂愉快的反應，老狐狸臉上仍是風平浪靜。

「嗯，就等他退出演藝圈的那一天。」金聖圭說。

語氣不高不低不咸不淡，那種隨意脫口而出的即時發言，像在開著無聊的冷笑話卻又莫名較真，壓根兒無法妥善解讀解構句子背後想表達的、或根本不想被知道隱藏的情緒。

因為太難揣測真正的想法，站在對面的人聽到後立即愁眉苦臉翹著嘴巴拉出好長一聲蛤，猶如面臨世界末日。

「認真的？」

「認真的。」

就像他當年把我的一片好意踩在地上那樣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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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優賢在他上班時間打來說有重要的事想跟他說，聲音聽來驚慌失措，活像有恐龍或獅子或任何猛獸在他後頭追殺似的，話講得不清不楚含含糊糊，像是完全亂了手腳失去組織平日的組織能力。

表現太過異常，因此僅管十分鐘後就要開例行會議、手上還有東西尚待準備，金聖圭仍是沒阻止那人繼續吞吞吐吐、話都黏在一起的發言。

那人含著舌頭有氣無力、支支吾吾地說著上次去唱片公司徵選的結果出來了（金聖圭記得他說面試的老師們似乎對他的表演挺欣賞，也記得南優賢那天聚會驕傲而自信的模樣），對方打電話來說有簽約的意思，要他再去公司一趟詳談合約細節。

「那不是很好嗎？」

停下手邊整理開會資料的動作，金聖圭終於覷著話語間隙趕緊插嘴，口氣有些啼笑皆非。

「明明是好消息，幹嘛口氣那麼沉重？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

「是發生什麼事了啊……」

聲音聽起來像要哭了。

金聖圭愣了愣，心裡一陣荒謬。

不管是南優賢從沒聽過的哭腔，或是一下轉換得太快的氣氛，都讓他胃裡蹦跳出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瞬間急轉直下的情勢讓金聖圭一時無法及時反應，連重新確認你剛剛說什麼的空隙都沒有，南優賢就突然深吸了口氣（呼吸大得在金聖圭耳神經裡引起共鳴，回頭想想那簡直像是在為不祥的預感做開端），用像是豁出去了的音量大聲在電話那頭對金聖圭大吼：

「圭哥，對不起！」

蛤？

「什麼？」

金聖圭被吼得莫名其妙，問號一路從胃跳上肺再直達喉頭再彈出舌間，困惑得不得了。啊，還有耳朵很痛。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該不會像李浩沅一樣搶了我女朋友吧？」

開完玩笑金聖圭都覺得白痴，忍不住低低發出悶笑。

畢竟現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也不像當初的對象那樣把感情當兒戲，說放手就放手、想轉身離開就輕易投入別人懷抱（最恨的莫過於誰的懷抱不投居然還選中他摯友的）。

「啊，是廣告歌的事……」

「廣告歌？欸，我的會議！」

提到關鍵字這頭的人才慢半拍想起自己該準備去開會，看了眼手錶發現不妙，立即抄起桌上成堆的資料公文就往門外衝，邊向手機那邊的人喊著我要去開會了有事晚點再說乾脆晚上老地方見吧把基范也帶來拜拜。

然後他喀嚓一聲掛了電話。

所以他沒聽見南優賢用著惶恐的聲音說著那樣來不及啊圭哥。

來不及在你知道真相以前先跟你解釋清楚然後好好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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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將感覺是醉了但意識卻格外清晰的人帶到他所謂的老地方時，包廂裡瀰漫著不安躁動的分子，沉默迴盪在小小的空間裡，連呼吸聲都顯得尖銳突兀。

平常話應該很多的兩個人只是睜著眼睛看他將金聖圭帶到他們對面坐下，看著他倒了杯水塞進金聖圭手裡，看著他滿是擔心地附在對方耳邊輕聲說，我去外面等你談好再打電話給我，看著他在金聖圭不算保證的哼聲後捏了捏他手心又揉了揉他髮頂，試著在離開前再進行最後一次的安撫。

離去前金明洙朝金基范揮揮手，那人便明白意思跟著起身。

「哥喝醉了？」

印象中沒看過金聖圭那麼說不上清不清醒的模樣，但聞到的酒味總騙不了人，酒精味濃得嗆鼻，他實在懷疑那樣的狀態下他們真的能平心靜氣談成什麼嗎？

金基范有些擔心地朝包廂望去幾眼。

「哥開完會後就直接請假跑去我家喝酒了。」金明洙伸手摸上後頸舒緩，嘆了口氣。「喝到剛剛。」

「他酒量不是……」

「酒量很好。」

「那剛剛那樣……」

金明洙停下腳步，卡通音帶著不滿聽起來更加刺耳。

「那你就知道他有多煩了才會喝成那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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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orst feeling of all is having to doubt what you believed so firmly before.

「他們其實有很多選擇，你從來就不是那個唯一。在每次會議上極力推薦由你配唱，是因為我想要給你機會被更多人聽見。」

「我一直對他們說你的創作很好你的聲音很好，一直說不停地說才幫你拿下這個機會，然後因為你的唱片公司也覺得你的創作很好你的聲音很好，想要投機地靠著一紙合約就把這成果搶去發行販售，你就毀我們的約？」

「你有沒有搞錯什麼啊？我幫你從來不是要給你機會來砸我腳的啊，你可以飛了卻把我建立起的信譽全毀了你知道嗎？」

你還把我對你的信任全踩在地上踐踏了。就為了你、自、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少年低垂著頭，聲音再次水氣飽和氤氳，像隻受到主人斥責的小狗拉冗著耳朵不敢反抗。看上去那麼無辜，那麼可憐，那麼……讓人心煩。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他最討厭的就是對不起三個字了啊。

金聖圭搖晃著杯裡的水，看著水面上的波紋一圈又一圈旋開來再歸為寧靜，然後深吸了口氣。

順著那人猛然提起的氣息心臟像被一掌緊揪著拎到高處，愧疚感心虛感充斥在少年器官裡壓縮成一顆顆肺泡啵啵作響，每一次氣泡消失都像他殘存的知覺給進一步抽空似的。

少年雙手緊緊揪著衣角，掐得衣服起了皺摺。

「圭哥……是不是還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他小心翼翼地提出關切，努力地在腦中思考一百種補救的方法。

「有啊。」

那人太快而輕揚的回答讓少年睜大了眼，像等到了什麼奇蹟。

消失在我面前。

你現在能幫我最大的忙就是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少年聽見希望破滅的聲音。

他將自己推離了金聖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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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等到他退出演藝圈那天？他後來不是也沒答應公司發表那首歌嗎？」

金明洙忽然發問，問題一丟出，立即感覺副駕駛座上的人被整個晚上接連不斷相差不遠的問題逼得不耐煩，從後照鏡裡賞了他三個大白眼。

「純粹就只是我心眼小。」

金聖圭一句話就堵死了金明洙準備好的一百個問題。

那麼任性妄為、充滿私情的回答還真是真實得讓人無從反駁起。

「你不是很知道我心眼有多小嗎？」

金明洙扁著嘴，「哥該不會還在計仇我幫你遞辭呈的事吧……」

「哈，我就是啊。」

駕駛座上的人發出哀號。

「當時中傷你的流言簡直像西班牙流感一樣四處擴散，我不想你難……」

「我知道，所以我後來不是原諒你了嗎？」金聖圭哼哼唧唧，「只是想到的時候還是覺得你很白目而已。」

「……真是謝主隆恩。」

反正總有那一天的，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金聖圭閉上眼睛進入睡眠前前哼了哼。

只是在那一天來臨前不想讓他太好過罷了。畢竟他心眼小的程度就跟阿米巴原蟲一樣小啊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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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這是遲來的聖誕禮物

加班真是整死我了讓我無法如期繳交（找藉口大王）

欸欸總之就是這樣啦（哪樣）

在這種日子看著這篇不太歡樂的回憶錄真不知作者是何居心

相信大家不會和金聖圭一樣心眼小計較這些小事的

而且整個十二月居然只有這個節日讓本連載釋出真的要珍惜啊（BGM:感恩的心）

好哦，那麼就祝福大家聖誕快樂你快樂我快樂大家都快樂ㄟ嘿

（圭: 好啊妳這個小王八就獨獨讓我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