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我養了一隻貓 #11(上)

13. 硬牙咬住你的軟肋

－ My little evil（小動物養成日記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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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입,

那樣說好了。

發現青春期的少年偷偷躲在房間裡自慰發出曖昧黏糊的呻吟，或是某天回家撞見他帶了個小女生全身赤裸在床上滾，身為過來人認為自己心胸開闊思想不迂腐的鄭姓家長其實都能理解。

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他在小孩第一次扛著滿山滿谷巧克力禮物回家後便開始自發性地做心理建設，心智狀態自認一年比一年強壯。

他覺得。

他真的覺得，他可以接受所有他想得到的尷尬事。

他甚至把李弘彬將女生肚子搞大決定要墮胎、又或者未成年就決心將小孩生下來撫養這麼壞的事都想過也擬好對戰策略了，他真覺得自己已到達涅盤的境地，沒有任何事可以打擊他堅若磐石的心臟。

事實證明那果然只是他覺得。

在他看見李弘彬滿臉厭惡地被一個比他高大的男孩制伏、壓在公寓樓梯轉角接吻（他想那是強吻，因為李弘彬接下來的反應是快如閃電地反掐住對方咽喉，那是他親自傳授專門拿來對付壞人的擒拿術）時，鄭澤運不可思議地聽見神經被用力拉扯後瞬間崩裂的聲音在他腦後響起。

細微，卻清晰得讓人無法裝聾作啞。

他以為他能夠裝作若無其事地在日後和李弘彬討論起這件好像不太意外、硬要說也稱不上什麼大事的插曲。他以為。

但事實是他在那人被李弘彬踹下樓梯冷著臉叫他滾後，快步跟上了那個油腔滑調笑著回那學長明天見嘍、接著不疾不徐離開的男孩。

然後將對方反手壓制，整張臉狠狠撞上水泥牆面發出痛苦的悶哼。

「你剛剛在幹嘛？」

「……你現在又在幹嘛？」

男孩驚慌的時間非常短暫，回答時反問的口氣已趨於冷靜並挾帶濃濃的挑釁，讓鄭澤運煩躁地皺起眉頭。

「不要騷擾李弘彬。」

「那你就可以騷擾我？」

男孩聲音裡藏著笑，諷刺而犀利的，鼻間揚起的冷哼像根針扎在鄭澤運心上，不是太疼，卻痠麻得讓人不舒服。

不舒服到一個極致。

「大叔也是學長的追求者？」

趁著鄭澤運因為焦躁恍神的瞬間，男孩如泥鰍般身形滑溜地逃出束縛，保持安全的距離上下打量眼前面生的人，對於對方背後散發的強大黑色陰霾像看不見般絲毫不以為意。他比較在意的是，

「還是你是傳說中包養學長的那個神秘人士？」

什麼東西？

「這表情我實在解讀不出來大叔究竟是前者還後者啊。」男孩臉上掛著太過燦爛的笑低喃，「雖然不管是哪個我好像都該堤防一下？」

「……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鄭澤運忽然覺得胃有點痛，「剛剛那句，什麼意思？」

男孩彷彿在分享什麼有趣的事一樣，連眼角都是笑。

「學長在學校被戲稱是鐵壁男，不管告白的是誰一概拒絕，問他是不是有交往對象了他說是，但從來也沒跟誰討論過感情生活的細節，更別說知道他交往對象是誰。」

他頓了頓，揚起眉角，硬生生拉長的尾音充滿惡意。

「倒是有個大他很多的男人聽說偶爾會來學校接他。」

「也可能只是長輩……」

「學長說不是。」

男孩的否定快如閃電，直直劈向鄭澤運後腦勺，讓他喘著氣差點被口水噎到。

「看來是後者啊。」

「什麼？」

「輸給誰都行就是不想輸給Sugar Daddy呢。」男孩咂咂嘴，臉上那層不耐煩底下的嫌惡清晰可見。「所以我啊，是不會放棄騷擾學長的喔。」

在鄭澤運意識到耳邊響起的是什麼聲音以前，他已經一拳揍上男孩鼻樑。

用盡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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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家長，鄭澤運無法決定「你在學校被傳成什麼不堪的樣子」和「你說的交往對象是誰」哪一個比較讓他在意？

或者，以上皆是？

打開門的時候他還在思考該不該詢問，他從來不喜歡逼李弘彬回答任何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也始終認為自己給予雙方在溝通上十足的開放性，僅管他時常跟不上小孩跳躍的思緒被問題殺得措手不及只能以沉默回應，但至少那都是李弘彬願意主動向他說的。

沒有秘密，他是這麼評論彼此關係的。

但就像他以為自己不在意的事其實讓他在意得動粗了那樣，他無知又自以為是的評斷實在也沒什麼可信度。

他甩著手進屋，還沒想好怎麼深究那困擾他的兩個問題，就被李弘彬驚慌失措的問句逼上懸樑。

「你受傷了？」

「什麼？」

「你的手啊。」

「……啊，這個不是、」

都還沒將完整的否定句說完，李弘彬已經將他人推向沙發要他坐好別動，自己一骨碌翻找出急救箱，匆匆忙忙蹲在他跟前拉住他的手檢查，翻找老半天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欸。」

「我沒受傷。」

「那怎麼？」

「……」鄭澤運嘆了口氣，又甩了甩手，像要把憋在胸口的悶氣一起甩掉似的用力。「我剛剛在樓下揍了個人，血是對方的。」

「……誰？」

李弘彬眼底的困惑不像假的，他睜著眼睛一副迷糊的模樣，讓鄭澤運莫名地心情複雜，加倍在意起讓他太陽穴隱隱作痛的問題。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但他並不喜歡自己像被李弘彬隱瞞了什麼的感覺。

他還在膠著所謂透明公開的關係，盲目而恐懼的。

「看起來比你小一點的男生。」

李弘彬眨眨眼，眼睫閉合的速度像慢動作重播，迴放著干擾著他的思緒。

小孩努著嘴像在考慮怎麼說，鄭澤運沒逼他說什麼，只是慢慢地將視線從眼睛向下移動到總是透著粉色光澤的嘴唇，腦子立即想起了那討人厭的畫面。

「你看到了？」

「……嗯。」

「是學校的學弟，一路跟蹤過來的。」李弘彬維持蹲坐的動作，只是將手交疊擱上鄭澤運的膝頭，腦袋輕輕枕了上去，「問我可不可以在一起，我說不行之後就變那樣了。」

「那是個男生。」

李弘彬仰著臉看他，總是閃亮的眼睛像有什麼光亮被掐熄了，頓時黯了下來像潭深沉的墨。

「現在同性戀也不是這麼少見的，你有這麼意外男生喜歡我嗎？」

鄭澤運蹙著眉，「……也不是。」

「你是因為對方是男生才動手的？」

「不是。」

「不然？」

小孩狀似漫不經心的口氣裡卻隱約帶點咄咄逼人，咬著問題尾巴不放繼續刨根究底，沒想讓他這次簡單以沉默唬弄過去的意思。

鄭澤運深吸口氣，腦子有些無法仔細思考究竟該怎麼解套，嘴巴已早大腦一步率先將深埋在喉嚨裡的問題拋出，

「他說學校謠傳你被包養。」

「欸？」李弘彬翻了白眼，「他跟你講這個幹嘛？」

「為什麼不說這些不好的事？」

「因為沒必要啊，又不是事實隨便他們愛怎麼講就怎麼講，我才不在乎。」小孩哼哼唧唧噘著嘴嘟嚷，「我才沒空去理別人怎麼說。」

沒空嗎？

「為什麼沒空？」

「什麼？」

「因為你有交往對象？」

「……」

李弘彬臉上絕對是閃過了什麼，消縱即逝的，快得讓他捕捉不清。

但當鄭澤運努力想再從他表情看出些什麼端倪時，小孩早已重新佈置好最理想的樣貌，討巧地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輕搖，笑得像朵花。

「我騙他們的，誰讓他們不死心一直問。」

「……Binnie啊。」

「嗯？」

「我不會阻止你跟誰交往的。」

鄭澤運自認他是頗嚴肅地想討論這件事，大家開誠佈公不要有有任何隱瞞，畢竟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還具有監護者的身份。

可李弘彬聽到他的警語卻逕自笑得春暖花開，像是得了什麼頭彩一樣，眉角眼角唇角都彎了起來，笑得他莫名所以，彷彿親自將自己推入什麼深不可測的巨大陷阱裡逃脫無能。

「你說的喔。」

「什麼？」

鄭澤運發現自己視線從飄浮的宇宙中再次回到李弘彬咬著的下唇，看他開開合合似乎在說著些什麼但聲音卻全部進不了耳朵，他只是僵直著身體意識到有哪裡不太對，卻無法仔細判斷究竟是哪裡不對？

「是你自己說的喔。」

李弘彬說，笑得像獲得了全世界最棒的承諾一樣，整個人從地上彈跳起來撲向神智尚未回籠的鄭澤運懷裡，捧著他臉在他頰上嬉鬧地親了一口。

明明不輕不重的動作卻讓他覺得親吻聲震耳欲聾，連著神經幾乎要讓他耳鳴，讓他沒注意到小孩晃盪在空氣間微小的輕聲呢喃。

「你說你不會阻止我跟誰交往的，要說話算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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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蛤）
舊坑不好好完成新東西倒是狠會生的意思哈哈哈哈哈

本篇是#8的後續
說好的魔性少年成長史～希望能如願快點更完啊雖然應該狠難（最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