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我養了一隻貓 #10

14. 偶爾為之的施捨

－ 體保生學長做事真的不用大腦（學長學弟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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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

鄭澤運第三次放他鴿子，在他都已經買好票扛著行李準備搭一小時的車去找他的時候，來了通電話說球隊這週末依然要加緊練習為了下週的比賽，說好的電影約會要取消了。

「等下周預賽暫時告一段落我再帶你去……」

李弘彬一個人站在巴士站前，看著其它人魚貫上車，抓著手機的手持續用力直到青筋暴起。他深吸口氣，在溫差有點大的夜裡。

「你不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他覺得自己沒什麼道理生氣，他也不想要讓對方覺得自己多任性，也不過就是三個禮拜，這期間他們也是天天會通電話或視訊，兩地的距離甚至也稱不上所謂遠距離，老實說沒什麼不能忍的。

但等待本身就是件可怕的事，它是被日以繼夜的期待所堆積出來的，當期望累計到一個極限卻被摧毀，那一瞬間崩落塌陷的失望遠比沒有任何想望來得愈加巨大，讓人完全無法招架。

所以僅管他真心覺得自己沒什麼道理生氣，李弘彬仍是感到無法抑止的憤怒在喉頭像把熾焰燃燒，灼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在對方還沒醒悟過來他的問題前扔下一句你高興就好便掛了電話。

發燙的機子在下一秒伴著震動快速響起，他就只是看著螢幕上的來電大頭貼，一直看著，不接也不掛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那人打了第二十通，旁邊的路人小心翼翼地拍著他肩頭問他不接電話嗎？他才快速將對方設為來電黑名單，接著從通訊錄中翻出另一隻號碼撥了過去。

「韓相爀，要一起看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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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彬是個誠實的人。

太過誠實了，韓相爀想。

他在電話中直接了當承認他被放鴿子了現在心情很差不想回家，如果他願意就一起出來看個電影吧不行就算了。韓相爀不確定對方知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被丟棄在雨夜中的小貓兒，可憐得尾音都發著顫，讓人心狠狠揪了起來。

想也知道是誰放他鴿子才讓他大半夜的一個人待在外面不想回家。韓相爀答應赴約的同時心裡已將兇手用他長這麼大所知道的髒話輪著罵了八百回，但和李弘彬應答的口氣仍是雲淡風輕地像個無事人。

李弘彬的脆弱只短暫在電話那頭出現，電影院會合的時候已看不出來任何異常，連電影票零食都買好了，還有心情取笑他趕著出門嗎頭髮亂成那樣？

為了你什麼地方都去只差不能飛天遁地馬上出現在你面前而已呢。韓相爀笑嘻嘻地纏著對方跟進了電影院落座，努力說著無聊話逼對方做出沒有表情外的任何表情。

不笑也可以的，只要能暫時不去想不開心的事，隨便都可以的。

電影開始後他們便停止交談，李弘彬全神貫注在大螢幕上，彷彿進入了自己的小世界，明明是坐在自己身旁卻彷若隔了一個空間那麼遠。

韓相爀時不時拿眼偷覷李弘彬，觀察著他每一吋細微的變化，整整兩小時的電影花了超過一半的時間在對方身上。

他不認為李弘彬真的專注成那樣。

他甚至猜想李弘彬一定發現了自己整場的焦點根本只在他身上。

當電影結束螢幕開始跑起工作人員名單、電影院裡的人潮慢慢起身離開時，韓相爀側過身突兀地開口，

「學長。」

「什麼？」

「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黑暗中韓相爀熠熠發光的瞳仁賭氣一樣牢牢追逐著他，像是等待著時機隨時想逮住他。

李弘彬眨眨眼睛，目不斜視依舊鎖定著大螢幕無趣的長名單。

「你知道我跟鄭澤運在一起吧。」他咬著吸管沉默好半晌才回答，裹了蜜的嗓音一如既往平淡如水。

既不訝異，但也沒有更多的情緒了。

就像在討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韓相爀歪著腦袋牽起小小的微笑，伸手摸上李弘彬柔軟的頭髮。

那人蹙起眉心露出一種難以解讀的表情，沒有閃躲沒有拒絕，但就只是那樣了。韓相爀心知度明不會再更多了。

「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這樣的只有我。」

「……你有戀髮癖？」李弘彬故作驚訝，「你生日也快到了，喜歡的話我是可以買幾頂送你啊。」

韓相爀壓著鼻音吃吃笑，被李弘彬聰明的裝傻逗得很樂。

「我就是喜歡學長這點。」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圓滑巧妙地隱藏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為了不想破壞表面上的寧靜。只要不確切威脅或逼迫他不得不給予反應，他便能輕鬆自若地當作什麼事都沒有。

狡猾故意得讓人恨之入骨又喜歡得要命。

「看學長在戀愛中遇到挫折的反應實在很可愛。」

「是哦。」對方細微的哼聲十分不以為然。

「因為是所謂人生勝利組嘛，不管做什麼都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韓相爀像在抱怨又像不甘噘著嘴嘀咕，「雖然討厭鄭澤運，可是現在能帶給學長那麼多情緒變化的人只有他了吧。」

李弘彬唇角意味不明地勾起，抬手拍掉依然放在自己腦袋上把握時機佔便宜的大手，看對方嘿嘿笑著縮回手，一點都沒有想反省的意思。

「沒人說過你很M嗎？」

「不用別人說我自己也知道哦，畢竟我耗著等著也喜歡了學長兩年呢。」

韓相爀的膝蓋在略顯擁擠的空間中輕輕靠上他的，有些說不清是示弱或是挑釁的意圖。李弘彬終於將從未移動的視線放低，半垂著長睫盯住兩人碰觸的位置，臉上露出了不置可否以外的表情。

韓相爀想，或許那可以解讀成是笑意。柔軟得像綿花糖一樣甜膩。

「就算鄭澤運老愛放我鴿子惹我不高興讓我想揍他幾拳，我還是很喜歡他、沒有要跟他分手的意思喔。」

「我知道。」韓相爀的膝蓋擠了擠對方的，「但學長，雖然你那樣說我聽了很刺耳不高興，可我還是很喜歡你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喔。」

他聽見李弘彬的低語充滿著啼笑皆非的寵溺。

「……學弟。」

「什麼？」

「你真的不是普通的M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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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運啊。」

「什麼？」

「我喝咖啡所以看電影不吃爆米花的。」

「……」

剛從學校訓練完，被從車站接完人隨即又外出租片的鹿晗吩咐回來時順路買個食物一起看影片的鄭澤運，帶回的不是正餐卻是爆米花。

盤腿縮在沙發上的金珉錫安靜了半晌，將爆米花退回給對方，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將好友剎那僵硬的反應納入眼底，含著笑意隨口補上一刀，

「那是弘彬的習慣。」

對。那是李弘彬的習慣。

他喜歡在看電影時喝可樂配爆米花，爆米花還只吃甜的不吃鹹的，完全小孩子口味。

爆米花大概是對方唯一接受的甜食（但也僅是接受，不表示喜歡，他在看電影外的時間從不會想起爆米花這項食物），問他為什麼，他回答就只是覺得看電影好像就該配爆米花才合理別人也不都這樣嗎，理由單純得可愛。

金珉錫拍拍他屁股，要持續僵直如同雕像的人坐下，臉色不佳的高個兒像幢黑影遮住光線，讓位於低窪地帶的人真心壓力山大。

「不過要是他知道你這好習慣也許就不會掛你電話了。」

鄭澤運表情有些困窘，本來想移動的腳步變得舉步維艱。

吵架的事不需他親口敘述，早讓在社辦目賭現場的鹿晗當茶餘飯後話題，八卦給金珉錫知道了。

「是說澤運啊，你口是心非的壞習慣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改掉？」金珉錫控訴似的句子講得清清淡淡卻分外一針見血。「想見他又不讓他來，搞得兩邊都不開心未免太不划算了。」

「……」

「包裝一下說法應該也沒那麼難吧，你說那樣的話聽上去不是很像對啊我就是在乎足球勝過你嗎？你就不怕他一氣之下跑去跟相爀看電影？」

鄭澤運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倒抽一口冷氣，吐納出的氣體包含自責懊惱，還有被那個猜測攻擊下產生的無措。他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能說些什麼，那些纏繞的思緒結成毛線球團全哽在喉嚨，像要嗆死他。

他反覆咀嚼再三踟躕後竟只能從舌間擠出最無力的一句，

「……來了我也沒時間陪他。」

金珉錫圓滾滾的眼珠子順著眼框繞了一圈，歪頭低吟一聲，像在思考要不要接受這聽來合理不容辯駁、又莫名讓人隱隱不爽的正當理由。

「我知道你們為了下周的比賽，這幾週集訓一直很忙。」

「……」

「鹿晗也沒時間陪我，但他還是纏著我讓我來找他。」

那人瞇起狹長的眼睛，「鹿晗是鹿晗。」

「也是啦，他確實不能用一般人的正常角度審視，畢竟他性格扭曲思想變態，比起來真的不公平。」金珉錫聳聳肩，「不過依照你那說法，我也可以說你是你、弘彬是弘彬。」

金珉錫始終持平的聲線像條長繩繞住他頸脖，噎得鄭澤運難以呼吸。

他咬著唇，不著痕跡地從對方的視線中退開。

一直以來金珉錫總是鮮少過問他和李弘彬之間的感情事，就算從鹿晗那裡真的知道了什麼也甚少發表感想，偶爾才會透過鹿晗轉達些訊息（鹿晗堅持那是他給的意見，但鄭澤運清楚那聽來格外理智冷靜的建議絕不可能是他給的），像這樣面對面直接表達心裡的看法，似乎是他們認識那麼久以來頭一遭。

那讓他隱約地察覺，自己做了一個對方並不認同的決定。

「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在不在乎你是不是沒時間陪他？」

金珉錫聽來平靜得不可思議的話在鄭澤運心裡投下一顆未爆彈。

「他也可能不是要你陪，只是看你一眼也可以的。」

那溫淡的聲線縈迴在鄭澤運耳際，轟地炸開花火來。

「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在忍耐，弘彬也是很努力的喔。」

/

李弘彬是被金珉錫的電話吵醒的。

失眠到清晨快五點才終於入睡，接起電話時意識尚未回籠，就聽見金珉錫在電話那頭揚著尾音對他說彬啊我來找你玩了快起床幫我開門，嚇得精神恍惚的人暈著腦袋急急忙忙下床，連拖鞋也不穿了趕緊奔向玄關，一邊說著哥要來怎麼不早說一邊開門。

然後他就看見了鄭澤運。

原來還遲鈍的腦袋在金珉錫飛揚到簡直興災樂禍的好好玩哦下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磨著牙又氣又惱地掛上電話，睜著大眼睛瞪住鄭澤運。

「你居然串通珉錫哥。」

「……對。」

李弘彬杵在門口，雖然開了門但沒讓對方進去的意思，那人看上去也是一臉沒睡飽，眼睛浮浮的看起來有點狼狽，但完全不敢對他大小聲，只是軟著嗓音虛弱地承認，乖乖站在門外保持一定距離，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變那麼聰明了？」

他低頭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立刻撇嘴翻了個白眼。

「你讓珉錫哥早上七點就陪你玩這齣戲是有沒有良心啊？」他皺著鼻子忿忿嘟嚷，「他最近忙著準備檢定考，睡眠時間很少你還這樣。」

鄭澤運偷偷向前移動幾公分，努力克制將睡得頭髮亂翹雙眼紅腫、明顯睡眠品質不好的人揣進懷中緊緊擁抱的衝動，誠實地回答，

「因為你不會拒接珉錫電話。」

「……」

還真的是這樣沒錯。

這世界上能夠讓李弘彬永遠耐著性子好好說話，不用上任何歹毒苛刻字眼、不發送白眼攻勢，然後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訓了話也絕不頂嘴乖乖聽的對象，只有他奶奶和金珉錫。

但那是不一樣的。

就算李弘彬將他們放在那麼高的位置上，但能夠牽動他情緒波動的人從來只有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

就只有他。

「不是要集訓？」

「請假了。」

「你身為副隊長不出席可以？」

「……可以。」

明明想擺出兇惡無情的壞模樣，想使用最惡質蠻橫的字眼攻擊對方，那麼多偏激瘋狂無理取鬧的想法，卻在接收到鄭澤運太過老實短暫停頓後正式宣告破功（僅管那反應時間短得一恍神就錯過，擅長閱讀對方任何細微變化的人仍是準確無誤地捕捉到那瞬間的遲疑）。

李弘彬嘟著嘴重重哼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將滿肚子憤懣壞情緒從身體裡全數排出，讓他腦子可以不會因為被氣得缺氧而頭暈。

邊反省著自己笑點太低這種時候竟然有心情覺得對方誠實的反應有夠可愛，邊握緊了拳頭搥上對方胸口洩恨，發出意義不明的咒罵。

「我最討厭說話不算話了。」

「……我知道。」

李弘彬咬著牙警告，「你再放我鴿子一次你就死定了。」

「不會了。」

鄭澤運臉上的表情終於柔和了起來，帶點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他伸手將男孩攬進懷裡，那人意思意思反抗了一下，最後仍是溫順偎進他胸前，將臉埋進他頸脖間。

好像有什麼濕熱的液體滑落在他皮膚上，鄭澤運皺著眉神經又緊繃起來，想拉開距離看清楚怎麼了，卻被對方緊緊拽著無法改變現有姿勢進退兩難，還莫名其妙喉結被用力咬了一口，讓他吃痛地嘶了聲。

「誰讓你忘記今天什麼日子的。」說完李弘彬還用頭頂頂他下巴。

「我沒忘。」

「騙人。你要沒忘還會講那些話。」

「……」

他是真的沒忘。

所以他才想，這麼重要的日子卻不能陪著那個人，還讓對方一個人像隻被棄養的小貓在家裡等他，是不是太過份了？

他不想他寂寞，不想他想起任何關於被遺忘的不好回憶（他總是害怕記憶會像逃不開的夢魘時刻重新找上，害怕得不知所措），他獨自計劃著可以彌補的許多方法，但那些準備說出口的計劃全在李弘彬一句你高興就好下中止。

鄭澤運是鄭澤運。李弘彬是李弘彬。

他總是缺少那2%探測李弘彬真正的情緒。

他想起金珉錫在昨日的談話中語重心長做了個誠懇的結論。他說，你們體保生果然天生少一根神經、沒藥救的活在自己世界裡耶。

他本來還想反駁些什麼，但一抬眼看到進門笑得像傻蛋一樣的鹿晗他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是吶，他們都是同一類只用自己想法解讀另一半心情的笨蛋。

鄭澤運低頭看著男孩髮旋，屹立不搖將自己腦袋瓜卡在他肩窩磨蹭，講話的時候嘴唇就緊貼著他肌膚，有些癢有些酥麻，挑戰著他每一根神經。

他嘆了口氣，將人從地上拔起，抱著進了房子順便用腳一勾關上了門。

「這次是我不好，明知道是很重要的日子還那樣說。」

「你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惡嗎？」

「對不……」

道歉的句子不成型，李弘彬突然伸手扣住鄭澤運後頸，抬起漂亮的下顎重重吻了上去，報復似的扯咬對方唇瓣。

「勉強原諒你。」

還有，交往一千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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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各位我是最近被Leobin日夜轟炸幸福到快升天的失控作者

本篇長得我差點覺得完結不了而且其中爀豆還佔了不小篇幅實在失算

但基於發下豪語說要二更那麼我們就不再多閒聊了直接跳本日重點快速談一下嘿

那個盜用我文章還改我角色設定的傢伙

希望妳有生之年可以把那些不屬於妳的東西下架

老娘就是LeoBin一生推沒那個意思讓妳改成90line / 雲淵的新產物！

最好李弘彬講的話可以跟車學沿形象搭得上吼！

好，講完了。

其實我蠻想罵下地獄去吧但做人要留點口德所以我只好詛咒妳吃東西被燙到了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