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我養了一隻貓 #04 (下)

03. 被踩到尾巴時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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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李弘彬沒說。

關於李在煥的存在他從來沒有多做解釋。

理所當然地讓他認為那不過是他年少不懂事失誤下誕生的產物，讓鄭澤運在職業病趨使下不自覺加倍嚴苛地要求他做到什麼程度才覺得及格，希望對方能更努力更用心去學會負責承擔所有的後果。

那些他自己造成的後果。

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雖然這種事由第三者來說不太好，但既然你等等是要去和好的，那麼先講清楚也好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車學沿離去前的聲音言猶在耳，敘事的語調冷靜平淡得就像個旁觀者。

「談李弘彬為了養Kenken犧牲多少實在太矯情，說那些感覺就像在博取你同情似的。但你要知道，小孩跟他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那甚至是對方說謊要他接下的爛攤子，老實說李弘彬既不需要更沒義務替誰照顧一個拖油瓶一輩子。」

「所以不要覺得他付出得不夠，他遠比你看到的更愛李在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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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運這幾天總是特別容易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天。

因為擔心內向害羞的李在煥不適應學校生活，李姓家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躲在幼稚園各個莫名其妙的角落偷偷關注觀察，捏緊了拳頭咬著下唇替正在自我介紹的李在煥緊張。

糾結的眉頭直到小孩平安通過第一關後才稍微放鬆，隨後馬上掏出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興奮地說著欸欸哥我們Kenken沒哭欸他好勇敢喔、而且好多小女生在偷看他一定是因為他太……

然後鄭澤運抽走了他的手機。

年輕爸爸嚇到動彈不得僵直背脊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尊雕像，只有一雙眼睛緊張兮兮地用餘光打量來者何人遲遲不敢吭聲，老半天才囁嚅地將聲音含在嘴邊解釋自己絕對不是怪人千萬不要報警……

不知為何讓鄭澤運覺得一陣好笑。

「真的不是綁架集團？」

「不是啦，我是Kenken的把鼻，啊啊Kenken就是李在煥，裡面最可愛、剛剛好多小女生在偷看的那個……」講著講著聲音愈來愈小，最後直接自動消音閉嘴，蹲在那裡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戰戰兢兢地偷覷居高臨下的人。

「家長守則上有說上課時間不希望你們進來。」他看見依舊蹲在地上的人抖了抖肩，「不想要你們養成孩子的依賴性。」

李弘彬張了嘴支支吾吾好像想說點什麼，一雙漂亮的眼睛快速眨動。

鄭澤運耐心地數著他眼睫毛等他組織想表達的話，許久那人才用和外表不搭的中低音踟躕地解釋，小朋友註冊的事不是他處理的因為他去法國出差，可是也沒人給他什麼家長守則啊……

「那你現在知道了。」

「蛤？」

「你現在知道我們的守則了，可以離開了嗎？」

「……是。」

李弘彬畏首畏尾扁著嘴巴乖乖聽話，起身的時候鄭澤運終於看清楚那人全身上下行頭盡是知名品牌，高級西裝因為剛才一連串躲躲藏藏的詭異行為而沾上大片髒污。

這裡不是什麼貴族幼稚園，來唸書的通常是住在附近的小朋友，家長多半是白領階級，選擇這家幼稚園的理由也只是就近方便接送還有學費不貴，像李弘彬這種類型（有機會去歐洲國家出差又穿得一身名牌，光看外表要是不說根本不會聯想到是哪個學生的爸爸）的並不常見。

鄭澤運歪著頭若有所思，李弘彬被盯著毛骨悚然，縮了縮下巴詢問可不可以把手機還他，侷促不安的模樣配上誠惶誠恐的語氣，彷彿多怕鄭澤運下一秒宣告「你違反規定以後小孩不能來這裡唸書」。

「附近還有另一家幼稚園。」

「……啊？」

李弘彬像是聽不懂他問題，困惑得嘴巴大張都可以塞進整隻手機。

鄭澤運眉頭慢慢向中間靠攏，他無法解釋自己在在意什麼，就是非常執著想得到答案。

「附近還有另一家幼稚園，」鄭澤運像在和三歲孩童對話，一個字一個字講得清清楚楚，「怎麼會選擇我們這裡就讀？」

「……啊。」年輕爸爸神經終於接上理解問題所在，「那邊一天花在讀書的時間太多了我覺得不太好，小朋友還是開心比較重要嘛，書唸得好不好是其次，雖然他們有冷氣吹設備也比較新老師也比較漂亮……」

對方不輕不重從鼻間發出哼聲，李弘彬被嚇得身體一抖，意識到自己在不對的人面前說不該說的話後立刻噤聲。

「我們有在考慮裝冷氣的事。」

「……」也不是那個意思啦。但慌張的李弘彬腦子裡編造好聽話的細胞已死光，迫不得已他只得坦承，「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

他看見對方表情慢慢放鬆，狹長的眼睛裡閃爍著稀微的光芒，明顯是期待。

李弘彬漂亮的五官因為感到負擔和困擾而皺得跟團包子似的，幾乎確定接下來的答案會讓那人從喜馬拉雅山掉進馬里亞納海溝。

「那個……Kenken試讀後說你們的點心比較好吃。」

「……」

鄭澤運真的沒料到會獲得這種回覆。

荒謬得讓人瞬間感到窩火又無法真的生氣，不論做什麼反應都顯得愚蠢，只能扯著嘴角再次從肺裡擠出勉強的冷哼。

後來對方帶著尷尬的乾笑聲繼續補充關於點心的各種優點（以及對於點心師傅太過真摯近乎崇拜的讚嘆），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唐。

但最荒唐的不只於此。

「你說這不是Kenken第一次被偷東西？」

「……欸，對。」

在上班時間被緊急呼叫到幼稚園的李姓家長，面對鄭園長因為不可思議而稍微拔高一度的尾音有些抱歉地抓抓頭。

右手牽著不久前聽說在教室哭得天崩地裂只差沒在地上打滾的小孩，生平第一次因為小孩的事被叫到園長室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第一次被偷，那之前怎麼都不說？」

「說什麼？」被青光眼掃射後李弘彬語尾下垂，「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其它小朋友可能是真的有需要才想拿的，不一定是偷嘛他可能只是想借用一下而已，說不定會還啊。」

「……」

鄭澤運隱約覺得有團火球在他後腦炸開，燃燒著他每一顆叫作耐性的腦細胞，啪滋啪滋作響。

「Kenken會哭是因為這次被偷的是我縫給他的海綿寶寶，我想說縫醜一點看起來像假貨應該就沒有小朋友想要了，誰知道……」還是被偷了。

之前被偷都沒吭聲的李在煥這次會無預警發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上課時間哭倒萬里長城，就只因為那個看起來醜不溜丟、人見人嫌的海綿寶寶是他親愛的把鼻親手縫製的（車學沿還為此取笑他說這娃娃這麼醜你好意思說自己是頂尖裁縫師？Kenken真是鬼遮眼才會愛不釋手當寶貝）。

李弘彬一到現場就聽到小孩嚎啕大哭喊著偷他東西搶他點心吃都沒關係，但是拿走他把鼻做的東西就不行！

連為人父的感動都還來不及呢，鄭園長就包青天上身訓了他一頓。

「李先生，這不是你覺得沒關係就算了的問題，偷竊本身就是不對的行為，應該要第一時間被制止。」按了按太陽穴，鄭澤運說話口氣有點重。

「……欸。」

「一眛的縱容只會讓壞習慣變本加厲，對小孩的學習是不正確的方向，雖然我知道你出發點……」

話都還沒告一段落，李弘彬就露出有話想說的臉。

眨眼的速度變快像在思索怎麼見縫插針，明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鄭澤運乾脆停下來，深吸口氣不置可否地擺手示意他有話直說。

「Kenken說那個小朋友常穿破掉的襪子來上課，衣服也就那幾套，還時常髒髒的。」

就怕鄭澤運施捨說話時間後又反悔，李弘彬說話速度不自覺加快。

「看到Kenken拿新玩具會露出羨慕的樣子，如果分給他零食吃就會比海綿寶寶做美味蟹堡還開心……呃，這個比喻法是Kenken說的不代表本人言論。」

李弘彬偷瞟對方臉上表情，實在很難解讀那謎樣的挑眉後頭是什麼意思。

「我想說那個小朋友可能家裡環境不太好才會拿他玩具，就叫他別跟老師說。」

以教育者的角度來看，鄭澤運並不認同李弘彬的處理方式。

無法嚴格指責哪裡不對，因為他確實並沒有做錯什麼，他甚至教導了小孩正向的思考和施捨的寬容，只是正面得太過樂觀也太過同情心氾濫，在某些時候會從包容變成縱容。

但他也因此知道，李弘彬就是這麼善良而內心柔軟的人。

有些單純有些天真，雖然時常說著讓人哭笑不得的話，樂天的程度令人嘆為觀止，卻是一個讓人無法不喜歡，並深深著迷的人。

而他卻傷害了這麼好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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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運進工作室前警衛大叔還苦口婆心想勸他不要想不開。

大叔說李首席最近心情不好又感冒，心病加上重病完全沒藥醫，然後現在救世主一號Kenken和二號車學沿都不在公司，整個上午沒半個員工敢踏進工作室一步，很難說閒雜人等如他會不會進去了再也出不來，或是出來了但只想哭著叫媽媽。

僅管覺得警衛大叔誇大其詞堪稱造謠，但現在鄭澤運實在笑不出來，連客套應和幾句都沒辦法，因為他一看見李弘彬趴在裁縫機上臉色慘白奄奄一息的模樣，便嚇得差點沒爆粗口。

要不是大叔在旁邊補充說明首席早些有吃藥、應該是嗜睡的副作用，鄭澤運已經準備拿起手機叫救護車。

李弘彬似乎睡得不安穩。

埋在雙臂裡的睡臉像漂白過的襯衫，是放在任何色彩旁都顯得突兀而不漂亮的慘白，在由中央控管的冷氣房中額間仍透著一層薄汗，緊閉的眼睫不自然地顫動著。

鄭澤運感覺內心有些什麼在傾倒，又或者說是他不知道的東西像沙塵般在身體裡蔓延開來，緩慢地向他的五臟六腑推擠溶解，不是痛，卻難受到了極點。

他伸手將對方臉上滑落的汗珠拭去，卻擦不掉心裡無止盡翻湧的自責感，再多看一眼，就像把鋒利的小刀往他心口劃下一刀又一刀。

他真的沒想過他會把李弘彬逼成這樣。

並不完全是那個意思。只是面對太熟悉的人總是無法妥善選擇理想的措詞，慣性將每句話不經包裝脫口而出，將攻擊以最直接的方式亮晃晃曝露在空間中，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應該承受而非受傷。

他始終以為做錯事就該承擔每次的後果，沒給退路。

鄭澤運從不認為自己這樣的做法哪裡不對。至少他一直以來都那麼以為。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自以為是的堅持在某種情勢下變成一種蠻橫的固執，連自己都深感厭惡。

「啊……」

他看見李弘彬像被雷劈到般從桌上驚醒，意識不清地瞪著眼前的人好一陣後低低吶了一聲，然後在鄭澤運還來不及反應以前，神智瞬間回籠的人就像被刺激的貓兒反射性竄到他最熟悉的洞穴保護自己。

李弘彬躲到了裁縫機底下，還不忘偷渡一把剪刀在手上防身。

「Binnie……」

鄭澤運知道現在這狀況實在不應該，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無意識地在見證對方一連串莫名行為後揚起唇角，有點想嘆氣卻又嘆不出來。

他盯著桌子底下沒藏好的鞋尖，思緒遲緩地流動。

「中午吃了什麼？」

大概沒料到對方一來不是先道歉求原諒或解釋自己沒事出現在他工作室幹嘛，而是關心他飲食狀況，李弘彬哼唧聲在桌面下飄出來，脆弱得飄散在空氣間完全不成威嚇。

連哼氣都不足了，可見有多虛弱。

鄭澤運心裡揪了一下，終於想起自己帶了什麼過來探望病人。

「來不及自己燉，所以我在路上買了現成的人蔘雞……」

「不吃。」

「是你喜歡的那間、」

「老、子、不、吃。」

主詞是李弘彬鮮少動用的形態，字與字的斷點像咬緊了牙根勉強將恨意夾著句子吐出，一般情況下應該是具有高度威脅性，但此刻在鄭澤運聽起來就是有氣無力的讓人心疼。

「我倒給你吃。」

裁縫桌下的人偷空絆了他一下，差點沒讓倒湯的人將液體灑在裁縫機上的高級訂製服。

「反正什麼事都你說了算啊，還問我幹嘛？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你說的就全部都行。」頓了頓，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輕快地揚起語尾，「喔也不是啦，還有我們Kenken說的也行。」

李弘彬的聲音像悶雷在天際打響，轟轟地引起鄭澤運胃部一陣抽搐。

鄭澤運捧著雞湯彎腰蹲下，和坐在踏板上的人平視。裁縫機下的空間有點暗，但他仍是將李弘彬眼裡不甘心的血絲和水氣看得一清二楚。

他猶豫著要問對方想先喝湯還是先吃肉，先背叛大腦的卻是一句，

「……對不起。」

李弘彬都還沒吃東西就被口水嗆著。

他難受地咳了幾聲，一用力身體又像被抽空沒了氣力，蹲在眼前的人一看他不舒服立刻放下手中碗筷就想靠近，他揮著剪刀阻止對方再接近一步，聲音都咳到沙啞變了調仍是不忘頂嘴。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

那時候不論他尖銳地指控著什麼罪狀，李弘彬也只是駝著上身屏著呼吸、以低姿態一而再再而三重覆說著那三個字，彷彿說多了就能換回一點點被聽見被接納的可能性。

那麼渺小的希望，卻被他三言兩語給輕易摧毀。

瞬間就能體會當初說那些話的自己有多刻薄冷血。

他要是李弘彬，那個當下除了覺得絕望覺得難堪還有鄭澤運可恨至極外，真的也產生不了別的情緒了。

「聽到這種話是不是覺得氣死了？」

「……」對。

「我知道你職業病發作，」李弘彬放下剪刀，一雙鹿眼微微瞇起，直盯著鄭澤運後面那道白牆視線游移。「但不管有沒有錯，聽到這種話就是讓人覺得很嘔，好像不論我做了什麼都被完全否定了一樣。」

「……」

「如果我不在乎你的想法，就跟你幼稚園那些怪獸家長一樣，你那些話對我而言就只是廢話。」他愈講愈慢，其中還穿插著哽咽的鼻音，「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覺得不開心覺得委屈覺得難過？」

「那都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隨便你一句話都像狠狠地甩我一巴掌啊。」

鄭澤運感覺在那個剎那，他佈滿刀痕逐漸枯竭的心臟又漸漸跳動了起來，一下，又一下。

他不顧對方還在鬧彆扭，曲著身硬是擠進裁縫機下的小空間（假裝沒聽見那人悶聲警告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我才沒有原諒你你這王八蛋），伸手將扁著嘴斜著眼分明已沒有抗拒意思、但就是硬著脖子不看他的人攬進懷裡，像抱小孩那樣輕輕哄著輕輕搖。

「搖屁啊，老子才不是愛哭的屁孩。」

「我知道。」

「……你右臉怎麼腫得跟豬頭一樣？」

「……在煥打的。」他聽見李弘彬有點傻眼的蛤聲，強調小孩的惡行證明自己可憐博取同情的行逕實在太可恥了，但鄭澤運無法制止自己繼續細數罪狀，「他揍我踢我，還有拿布丁丟我。」

懷裡的人雖然努力想維持高姿態但一不小心仍是不爭氣地笑出聲。

「那戀童癖鄭園長有覺得心碎嗎？」

「……」沒有。

鄭澤運低頭將那人銜在嘴邊的取笑全吃進了嘴裡。

「會讓我覺得心碎的只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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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us+

「他們居然躲在裁縫機下和好！」

車學沿瞪住監視器畫面忍不住抱著腦袋含恨怒吼。

「精彩畫面都看不到啦，李弘彬這臭小子不是重感冒怎麼沒燒壞腦袋？居然知道我想偷看所以躲到下面去！」

躲到下面去應該不是怕你偷看而是想逃避鄭澤運吧。最好他在那情況下還能想到辦公室裡藏了個卑鄙小人想偷偷摸摸看好戲。

「Kenken還在，哥不要亂講話。」金元植摀住小孩耳朵，怕他聽到不乾不淨的東西。

就算被警告車學沿的抱怨仍是沒結束的意思。

「監視器還錄不到聲音！更恨！」

他懷著怒意拍打桌子，杯子裡的水被波及濺了出來。

「金元植，你等等就叫人明天來裝竊聽器！」

被點名的人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抱起小孩準備往外走，好完全隔離因為錯過名畫面而懊惱到精神崩潰的人。

「欸欸欸金元植！」

「幹嘛？」

「別忘了監視器也多裝兩個才能更全面！」

「……」

你這白眼狼少點骯髒思想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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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神秘(?) 的八個月底限快到了

所以將這篇遙遙無期的故事告一段落

因為本人加班期又來臨惹每天下班只想刷刷偶像影片圖片放空

所以這好像沒什麼的下篇還真是寫了我三天三夜

差點沒和車學沿一樣在電腦前崩潰呢ㄟ嘿

最後，好想車學沿快多裝十個監視器和竊聽器啊我也想一起欣賞精彩畫面啊可惡

（Leo: 監獄見吧你們這些無恥之徒！）

就算被抓去關還是想看精彩畫面嗚嗚

（不知道會不會在獄中和改我這篇文的傢伙相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