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Bright Lights #07

07.  小豆島的天使

▲BGM: ZONE - Secret B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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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並沒有打算要去橄欖公園看什麼生意盎然青蔥護目、放眼望去一片綠油油的橄欖樹。

小豆島是這次瀨戶內海七百多個島嶼中的第二大島，相較於其它小離島散發的獨特氛圍，小豆島顯得商業化而觀光一點。

僅管也不是排斥，但對於開發完善的名產觀光路線，試圖從旅行中找尋各種不明意義的李弘彬並不是太有興趣，若不是還有想參觀的藝術品作品，原來還想直接乾脆跳過這個點算了。

「可是橄欖公園有小風車。」

「……那又怎樣？」

鄭澤運戳戳經過JR車站時隨手拿的觀光地圖上某一個點，李弘彬沒興趣也不想知道他在示意什麼，完全沒有想要一窺究竟的意思，只是雙手抱胸冷眼回瞪，一副關老子屁事的模樣。

「看起來很可愛。」

「……」

真想說可愛是能當飯吃嗎？

無奈鄭澤運閃爍著謎樣晶光的眼睛牢牢鎖定在他臉上，散發出的熾烈期待彷彿在他雙頰投下數以萬計的火苗，燒得李弘彬最終只能挫敗懊惱地發出一句隨便你啦做收尾，決定了隔日早上的行程。

但最煩的不只於此。

「你說你要買什麼？」

「兒童餐便當。」

「……你知道兒童餐的意思是什麼嗎？」李弘彬狠狠深吸一口氣，才能忍住自己不把行李往對方身上砸的衝動，「是內容物很少你吃不飽的意思，這樣你還是要買兒童餐便當嗎？」

鄭澤運從皮夾裡拎出鈔票，「嗯，因為麵包超人的便當盒很可愛。」

但可愛是能當飯吃嗎？雖然這次是真的能吃，但吃得飽嗎你？

「是你自己要買麵包超人的。」

李弘彬拿筷子阻擋對方向自己便當盒中的鰻魚進攻，在兩雙筷子於空中激戰數回合並且感覺戰爭沒完沒了後沒好氣地將便當高高舉起，簡直咬牙切齒地向一臉饞樣的人發射激光。

「就說了你會吃不飽吧，現在又來搶別人食物。」

要不是一手拿筷子一手舉便當怕失去平衡把食物傾倒，不然李弘彬實在很想拿頭狠狠撞對方肚子，讓他把剛剛吃下腹的食物全部吐光光餓得更慘。

「你就不能跟被你吃掉的那位英雄一樣嗎？」

「……哪樣？」

鄭澤運提出的問題有氣無力輕飄飄地散落在海風裡，聽得李弘彬一肚子氣。

雖然鄭澤運也是有他有用的地方（例如人體高性能GPS功用，又或是在他哭的時候提供無價的溫暖擁抱），但除此之外的其它地方仍是處處展現了他模特兒養尊處優高人一等的麻煩精威力，讓獨自出門在外探索自我的少年現下又多了一個為什麼我要自討苦吃、拎一個拖油瓶在身邊的新反省課題。

「麵包超人在別人肚子餓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頭拔下來給別人吃。」

「……」

「你剛剛不只沒把你的食物分享我，現在還想搶我的。」李弘彬瞇起眼，將控訴磨著牙忿忿吐出，「你這樣對嗎？」

「……他餵的是愛。」

「蛤？」

鄭澤運站起身，超過一百一的筆直長腿瞬間湊近佔滿李弘彬視線，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人無預警縮了縮肩，發出無措的軟綿綿發語詞。

頭頂上傳來對方覺得有趣的輕笑（配著咀嚼米飯的進食聲，顯然是偷吃了他的鰻魚便當），順著風勢灌進李弘彬耳神經裡，微微顫動。

「如果是那個，我倒是有蠻多可以餵你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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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運似乎是真心覺得那小風車可愛。

而且不只那小風車，他連有著奇怪橄欖味的冰淇淋和汽水都眼也不眨地吃個精光，在李弘彬面露難色覺得噁心想吐的同時，還發表了啊比我想像中的好一點這種不痛不癢的言論。

李弘彬不得不發自內心讚嘆對方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堅實的胃，看著沉迷於購買周邊小物、進行標準觀光客行為的鄭澤運，實在有些搞不清楚他是有多熱愛小豆島又或是周邊真的太可愛讓他一個大男人在紀念品店失心瘋？

「你買這麼多周邊是打算作為補償送那些被你放鴿子的工作人員嗎？」

李弘彬看那人快速地搖頭，立即的否定明顯是他早已將那些人拋諸腦後，絲毫沒放在心上。

「我自己要的。」鄭澤運掛著滿意的微笑將東西一個一個細心收進包包裡，「我覺得很可愛。」

李弘彬盯著其中一個平常總是裸體、但此刻穿著綠豆莢裝的小娃娃，不是能很能理解這東西可愛的點在哪？對於玩偶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多興趣的人，倒是覺得眼角懸著喜悅的少女心鄭澤運看上去還可愛得多。

「你很喜歡可愛的東西？」

「你知道小豆島為什麼叫小豆島嗎？」

被對方無時差同時扔出的莫名其妙問號給弄得發怔，李弘彬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見鄭澤運完全沒有要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少年只好蹙著眉認真思考各種可能，剛準備開口繳交一個猜測的答案，那人已經自行解答。

「因為島民一直以為他們住的島嶼是一顆紅豆的形狀。」

「……欸。」怎麼聽起來有點好笑？

「不覺得這個由來很可愛嗎？」

「……」有嗎？

鄭澤運的掌心撫上李弘彬帶著困惑的腦袋，輕輕揉了揉，少年臉上微妙的表情既嫌棄又不以為然，誠實地透露著他的心理活動，非常可愛。

唇邊的弧形不自覺向太陽穴劃出更大的角度。

「我最喜歡可愛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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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澤運不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在言詞上失控，他還如脫韁野馬擅自決定了兩人的下午行程卻沒事先告知同行的人，被塞到公車上的李弘彬一落坐才發現對方有多造成他困擾，太陽穴像被人拿橡皮筋猛彈，雖不痛但讓人異常著惱。

「……我有說我想要去什麼散步道嗎？」

「天使的散步道。」

我管他全名是什麼咧，重點才不是那個。

李弘彬白眼翻完一回合依然氣血不順，低頭看了看錶忍不住發牢騷。

「那個一天才兩次退潮機會能走到對面沙洲，現在還不到退潮時間，你現在去能幹嘛？游泳嗎？」

鄭澤運將麵包超人水壺收進李弘彬的後背包（裡頭裝著李弘彬被嘗鮮狂逼著一起購買、但喝了一口就拒絕再喝的橄欖茶），對於少年語氣不善的追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要游泳嗎？」

「我並不想。」

李弘彬不耐地撇嘴，也不知胃部竄升的煩躁是針對鄭澤運風牛馬不相及的新問題，還是鄭澤運逕自將他的麵包超人塞進自己的包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又或是對雙重攻勢下還沒賞對方兩拳的自己感到最大程度的荒謬）。

「我又不會游泳。」

「你不會？」鄭澤運問句尾巴夾帶難以辨識的歡愉，讓耳尖的李弘彬忍不住歪著頭瞪過來，臉上寫滿了你這口氣是什麼意思？

「是我不想學，不是不會。」李弘彬嘴硬地替自己解釋，「這兩個之間有所不同，你不要露出瞧不起人的樣子。」

遺憾的是鄭澤運除了不太能妥善控制自己臉上的表情也聽不懂人話，直到下車後站在沙洲上望著海裡頭的小島，他依舊掛著饒富興味的笑意。

但旁邊的人根本笑不出來。

「就說了現在還沒退潮根本過不去啊。」

因為陸連島的地形，想走到對面的小島就得等到退潮才會露出中間的砂洲讓人得以踏足，現在未到下午理想的參觀時間，海水退得極慢，僅露出隱約的白色區塊能大概看出路線，卻不是太適合前往的最佳時機。

宣稱只是不想游泳而不是不會游泳的人臉上表情不是很好，僵硬的程度恐怕只要鄭澤運這時啟動任何無聊玩笑，都能讓他氣得將對方頭顱埋進沙裡。

「不會游泳是因為怕水？」

「不是怕水，我只是不喜歡不知道底在哪裡的水而已。」李弘彬彆扭地將辯解含在嘴裡，心知肚明說出來的話多沒底氣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狡辯，「不喜歡和害怕之間有所不同，你不要又是那瞧不起的、」

「我帶你走。」

「……蛤？」

「我可以保護你。」

鄭澤運微側的臉部輪廓彷彿鍍上一層金光，銜在唇邊的笑意漂亮得令人眩目，在夏日的下午時分釋放著比陽光更璀璨明亮的光芒。

風吹得鄭澤運的長瀏海幾乎掩蓋住他狹長的眼睛，但李弘彬仍是可以清楚在髮絲縫隙間看見那幽黯的眼眸裡有什麼在發光。那一點什麼是肉眼無法參透的東西，竟讓他意識不可思議地變得遲鈍，彷彿被什麼拉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空間裡就只剩下他和對方。

當鄭澤運伸手觸碰他，那動作像是傾入了一點他所沒有的溫暖，所有他所不安的恐懼的煩躁的，被這麼輕輕的接觸便煙消雲散。

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回握了鄭澤運伸出的手。

緊緊的，十指緊扣的。

他聽見鄭澤運的笑聲透過掌心傳了過來，一字一字產生共鳴在心臟引起輕微的振動。他說，

「有我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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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弘彬答應他在一起的那天，鄭澤運牽著少年的手軟聲問那再去一次小豆島吧？

「為什麼又想去了？」

「傳說牽著手一起走過天使散步道的話，戀人會永浴愛河的。」

「……所以當時你是故意安排那行程的？」

「看我多用心良苦，連還沒在一起就那麼認真為未來彩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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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已超過八個月死期我不是故意的
希望有放真心在期待這篇的人不會邊看邊罵作者無良

另外附註一下鄭澤運覺得可愛的麵包超人兒童餐長這樣
還有他覺得可愛的豆子裸體娃娃可參考這篇
還有我跟他一樣也最喜歡可愛的東西了例如李弘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