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包 / So Delicious

︱美式咖啡︱Americ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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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包子啊，你把吹風機拿去哪了？」
「……」

沒獲得回應的人不理會對方要先敲門被批准方可入門的規定，直接開了門探進一顆腦袋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其實什麼事也沒有，金珉錫一如往常坐在電腦前，右手握著滑鼠，靜止的姿態就像過去，但鹿晗還是察覺了肩膀過分僵硬的線條。

「珉錫啊，怎麼啦？」

他看見金珉錫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回過頭來，用著飄忽的聲音輕輕說。

「吳亦凡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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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吳亦凡談戀愛了。

好像意外，又不太意外。
鬆了口氣，又像胃被揍了好幾拳，疼得呼吸又揪了起來。

「他剛跟你說的？」

金珉錫搖頭。

「不然你怎麼知道的？」

金珉錫眨眨眼，視線慢慢移動到電腦螢幕上。

鹿晗看清楚了。

吳亦凡將他的臉書狀態改為 穩 定 交 往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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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金珉錫和吳亦凡認識很久了。

很久很久，久得鹿晗一想到那些他無法參與或介入或奪取的時間就忍不住對自己嘔氣，因為他心知肚明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只是認識很久那樣而已。

儘管金珉錫從來沒正面承認過那些什麼（他也不要金珉錫承認，不想要也不需要），但他仍是可以理所當然地在私底下討厭吳亦凡這個人（喜歡和討厭從來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那樣公開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你是他的好朋友耶。」

「是嗎？」

金珉錫的聲音彷彿隔了一座山那麼遠。比紙還脆，一碰就碎。

「你覺得他這種告知方式有把我當好朋友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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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沒有。

好像你就跟那些不重要的路人朋友一個階級，用個狀態就足夠打發。不用事先告知，不用事後解釋，沒有任何預兆，不交待隻字片語。因為不需要。

你就和那些也不是那麼重要的朋友一樣，靠著穩定交往中五個字就該摸摸鼻子說聲噢我知道了，連話都不該多問。

你以為你可能有點不一樣，到頭來才明白原來都一樣。沒什麼不一樣。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耶……」

金珉錫關掉臉書視窗，打斷鹿晗毫不掩飾的仇慨，聳了聳肩。

「可能我誤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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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那句話背後翻跌滾落的難堪失望有多清晰，他就有多討厭吳亦凡。

「難道你不慶幸少了個強悍的情敵？」
「比起慶幸我現在可能比較希望他去死。」
鹿晗將球準確犀利踢進球網，負責守球的新人看上去像被他形於外的強大殺氣嚇著了，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再說不管他多強我也不會輸。」
「……」鄭澤運低頭看著撒氣的人一骨碌躺在草地上拔草，大話說完又氣得不得了多滾了兩圈。

他想起李弘彬總說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以前鹿晗那麼討厭他的原因。

「他們只是好像在一起，但其實從沒真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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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鹿晗將那些強烈的不安全感轉換成厭惡投射在每一個有威脅性的人身上，像是吳亦凡，像是李弘彬。他太清楚薄情如金珉錫的在乎（哪怕只有一點點）是非常珍貴稀有的。

有點幼稚，又純粹得讓人無法生氣。
那都是因為太喜歡了，僅此而已。

所以從來李弘彬只是默默接收鹿晗莫名的敵意，一次又一次的。

（鹿晗學長也沒做錯什麼，他只是太怕失去而已。）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他並沒有真的擁有什麼。）

「學長現在心情這麼差不只是因為那個人做的事吧？」
鹿晗瞪著來看鄭澤運練習的李弘彬，對方像看不見他怒意般丟了瓶礦泉水給他。

「你真正緊張的是珉錫學長是不是會因此想起來他以前曾經那麼喜歡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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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不只是緊張，他簡直害怕死了。那段金珉錫從不承認卻也未曾否認的單向心意。

「包子真的太難捉摸了啊……」
鹿晗拿著水瓶的手遮住那雙總是閃亮的漂亮眼睛，被鄭澤運扔來的毛巾覆蓋住的嘴巴喃喃吐著負氣的呢喃。
他總是無法自己的感到沮喪，關於金珉錫的每件事他始終無法以肯定句做結論。

「你人格分裂的時候也沒好到哪裡去。」鄭澤運抬腿踹了草地上的人一腳，換來對方有氣無力的哀嚎。「不是說不會輸？」
「……」

那就贏給我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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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金珉錫說他今天不會進學生會。他跟吳亦凡約好了要見面。

「他來幹嘛？」
「不知道。」金珉錫將課本筆記整齊地放進書包裡，「大概我已讀不回他訊息一個星期讓他緊張了吧。」
金珉錫說話的節奏一如往常平淡如水。太過正常，反而讓鹿晗心臟提了起來。

「包子啊……」
他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口口聲聲說著不會輸，卻在無形中逼得自己節節敗退。
「社團結束後來咖啡店找我，一起回家。」

他抬頭，看見金珉錫在逆光下綻放比棉花柔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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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他比平常社團結束的時間提早了半小時。

因為鄭澤運受不了他魂不守舍被球K到腦袋也不喊痛的死樣子，自動自發去社辦拿了他的書包叫他馬上滾。

他是滾了，但一來到咖啡店門口反而踟躕了起來。現在進去嗎？以什麼姿態進去？要怎麼面對他的假想情敵吳亦凡？他記得姓吳的長得很高，比鄭澤運還高，如果要吵架罵他對包子不好是不是氣勢上會輸一截？

「鹿晗？」
被突然唱名的人抖了兩下，迎面而上就是巨人居高臨下的視線。

「來了怎麼不進去？」
還不是因為不想見到你這王八蛋。
「珉錫在裡頭等你。」
「……」
「……」
「……」

吳亦凡那雙被包子稱為怪物手的大手直直伸起抵住他額頭。
鹿晗不悅地發現僅管他是個貨真價實的man貨，力大如牛腿力驚人，但被長手怪這樣抵住，他的腦袋好像有下一秒就會被掐碎的可能（包子說，不可能的，吳亦凡力氣小得像個少女十歲小孩跟他比腕力都可能會贏）。

「我已經跟珉錫道歉了，你不要一副想殺我的樣子。」
「……」就算你道歉了，也無關我想不想殺你這個人的心情。
「不過這樣挺好的。」
「蛤？」

這樣我就知道珉錫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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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們和好了？」
「嗯。我叫他去死，他嚇得差點在店裡下跪。」
鹿晗刻意落後半步距離，看見對方的唇角輕輕揚起的瞬間，心裡像吞了場敗仗，烏煙瘴氣得讓他愁眉不展。

那人的訊息聲響起，他頓了頓，低頭從外套裡翻找著手機，一邊將手上透著水珠的咖啡塞進鹿晗手裡。
他看著金珉錫打開手機檢查訊息，臉上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他忍不住自暴自棄地咬著吸管喝了一大口咖啡。

不加糖的美式苦得讓他皺起了眉。

「吳亦凡傳的。」
「他又幹嘛？」
金珉錫沒說話，只是將手機螢幕轉了個方向面對他。



鹿晗挺好的。你們要好好在一起。

不加糖的美式好像也沒那麼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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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探討重點有二：
① 你喜歡的人跟他好像喜歡過的人疑似勾勾纏時該怎麼辦
② 你以為你跟某個人是很好的朋友結果重要的事你卻不是被告知的首要名單

end. （蛤）

相關內容可參考養了一隻貓#07，
本篇純屬意外產物，切記切記（講給誰聽）
還有So Delicious真的不是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