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Something Good #05

▲《溺愛論》延伸之同居30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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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一方臥病在床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李弘彬長這麼大倒是頭一遭體會到。

車學沿前天去日本出差，為期一個禮拜。

雖然是暑假，但臨時接了實習打工的李弘彬壓根走不開，連再見都是在準備開會前匆匆說的，掛斷電話後手機發燙的餘溫，彷彿默默傳遞著車姓上班族對提供他實習機會的教授滿滿的恨意。

鄭澤運昨天從英國回來。

李弘彬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又無法到場接機，好不容易等到對方電話卻不是熟悉的軟嗓而是李在煥苦命的哀嚎，悲切悽慘地在那頭嚷嚷說弘彬啊我們鄭名模生病住院啦你快來看看他。

連續加了好幾天班只差沒在公司搭帳篷過夜的人肺部像瞬間被抽光了氧氣無法呼吸，他實在不太確定現在自己的不適是因為太累或是知道這惡耗？

班還是得加，案子還是得在Dead Line前完成，但在沒看見鄭澤運到底病得多嚴重前他絲毫無法冷靜坐在電腦前聽客人屁話（說什麼其實也沒有修改很多只有微調而已應該一下就好了吧我們不需要陪你們通宵完成吧，但前輩才打開校對稿看不到幾頁臉就黑成一片）。

他幾乎是發揮前所未有的演員本色，哽著喉音眼角濕潤地詢問主管是不是能先去醫院探病？

「很嚴重嗎？如果……」

如果沒有很嚴重那就別去了吧。

主管欲言又止的口氣想透露的無非是這句沒心沒肺的話，李弘彬說話的哭音更明顯了，回答不知道的尾音顫抖得像下一秒就要和醫院裡那個人天人永隔一樣，淒淒慘慘悽悽。

大概他真的演得很好吧（那讓他想起當年考研究所，一時興起騙了陪考的鄭澤運他忘記帶應試資料時對方精彩可期的慌張神色，說了自己只是開玩笑後那人非常嚴肅地問他要不要改報考演員班別當什麼研究生了），後來他順利取得三小時假，先奔回家裡替鄭澤運準備換洗衣物和證件再手刀衝向醫院。

鄭澤運皮膚很白。

但在李弘彬來看，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他面無血色簡直比醫院的白牆更慘白，好像隨時會不見似的。

「出國前就有輕微感冒，去了英國行程太緊又太累，加上飲食也不習慣病情就加重了。」

「回來前發了高燒，問他要不要多留一兩天在當地看醫生，但他說車學沿出差了所以要趕快回來陪你，所以還是照原訂行程回國。」

「雖然吃了成藥但沒什麼效，一下飛機就上吐下瀉再次發高燒，然後就……」

然後就現在這副要成仙的樣子了。

「我先去幫你們買晚餐，你陪鄭名模吃完飯我再開車送你回公司。」

李在煥識相地找了好理由退場，人前腳一踏出病房（眼力一百段的李經紀人當然不忘將門帶上），本來好好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立刻爬上病床，小心翼翼地繞開點滴和最強虛弱體擠一起。

「晚點回來又沒關係。」

「……」

「反正我最近根本是住在公司啦，完全不用人陪。」

鄭澤運緩慢地煽動睫毛，溫吞地將沒插針的另一隻手環上對方腰際，想要使力拉近但實在力不從心，「……近一點。」

病弱體平常聲音就小，現在聽起來更像游絲。

「什麼？」

「靠近一點。」

李弘彬眨眨眼，一雙鹿眼傾刻盛滿了水氣氤氳。他忍著心裡波濤錯綜的情緒，緊緊抿著嘴深吸一口長氣，聽話地將自己縮小塞進對方懷裡。

鄭澤運的心跳有點急促，大概是因為發燒的關係，明明是處在恆溫空調的室內，李弘彬仍覺得自己被對方皮膚炙熱的高溫燙得整個人暖烘烘的。

「欸，鄭澤運。」

「……嗯。」

他伸出手，輕柔地覆在對方胸口，無聲地嘆了口氣。

「下次不要再那麼拼命了好不好？」

「……」

「照顧好你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對不起。」

李弘彬忽然有點想哭。

那三個字後面所包含的自責內疚，以及更多更多對他的擔心，讓他累積了許多天的壓力和疲憊像被打開了開閥匣子，所有負面的可怕的情緒都要傾瀉而出，岌岌可危。

他抽抽鼻子，用額頭抵住對方的，故意把聲音裝得兇很。

「不要說對不起，最討厭你說對不起了。」

「……那，」

我好想你吶，李弘彬。

－嗚嗚嗚超想我們豆兒的ㅠ.ㅠ不知道沒有我在的日子他有沒有準時上下班乖乖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想念我？在日本出差的車姓上班族倒在飯店床上邊哭哭啼啼邊打千字思念簡訊，吵得一起出差的金董事差點動手將員工塞進行李箱隔絕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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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李弘彬開始醫院公司家裡三點一線跑的忙碌生活。

八點上班，午休就買飯到醫院和鄭澤運一起吃，下午一點半再匆忙趕回去上班，晚餐草草在公司解決（為了壓縮時間，儘管容易消化不良他仍是選擇邊吃邊做事），努力趕在探病時間內回家洗澡再到醫院照顧病人，隔天七點不到就起床，和鄭澤運一起吃完早餐再出發上班。 

要仔細計算的話，每天睡眠時間根本不超過三小時。

「你其實不來也沒關係啦。」

住院的第三天，中午來交班的李在煥趁著鄭澤運上洗手間時和收拾餐具的人偷咬耳朵，愁眉苦臉捧著心的脆弱模樣好像他才是那個該躺平在床上休息的病人，看得李弘彬有點好笑。

「怎麼了嗎？」

「你忙成這樣又要照顧病人，我怕到時鄭Leo出院要換你住院了，我覺得你這幾天變瘦好多啊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李在煥塌著唇角，唉聲嘆氣的繼續叨念。

「我們也是可以請看護嘛，我向公司申請看看，你不要擔心那些費用……」

「反正也快出院了，不差這一兩天。」

李弘彬聳聳肩，在背得流利的台詞尚未成形前就將話截斷。

「我工作今天發包出去就算告一段落，再來就不會那麼忙。」

少年應答的口氣稀鬆平常雲淡風輕，很難聽出倦怠的疲乏音或任何逞強的因子，擅長察言觀色的李在煥一時竟也找不到什麼藏匿的情緒。

他心裡瞬間閃過一絲波動，覺得少年內心遠比他外表看上去的更加強大。雖然現在也不是什麼適合佩服崇拜的時間點就是了。

李在煥緊張兮兮提著一口氣，眼尾不著痕跡偷覷角落的洗手間兩眼，然後清了清喉嚨想繼續被交代的任務卻被一秒打斷。

「鄭澤運叫你問的？」

「……」李在煥想搖頭，但他脖子被對方那雙大眼睛犀利地牢牢盯著，讓他動彈不得只能呵呵呵乾笑帶過。

李弘彬看上去沒有生氣，只是非常實在地翻了個大白眼表達他內心想法。

「再說也不是費用的問題，我知道不差那些錢。」

他就知道會被拒絕！他、就、知、道！

「有空想辦法讓我不要來，還不如早點康復比較實在。」

李弘彬輕輕哼了兩聲，哼得李在煥差點腿軟（畢竟他就是那個明知鄭澤運不愛出國身體又差還硬接這工作的主謀），收好包包準備離開前故意繞到洗手間門前敲了敲門，對著待在裡頭太久的人喊。

「鄭澤運，我知道你在裡面都聽到了。」

「……」

也不管裡面的人是真的沒聽到或是被抓包了所以乾脆沉默假裝沒事，李弘彬又敲敲門，這次口氣差了點。

「鄭澤運，沒事就多休息，別再想那些無聊的主意了聽到沒？」

值得慶幸的是收到咬牙警告的人也沒機會再動腦筋想什麼歪主意了。

當天下午鄭名模便收到復原得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的消息，李在煥簡直比病人本人開心，代替打字速度遲緩的當事人火速傳了訊息通知水深火熱上班的李弘彬，那頭的人也飛快回了訊息過來。

「我們澤運好棒棒☺☺☺」

李在煥本來想取笑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鄭名模居然被當三歲小娃娃看待，湧到嘴邊的調侃才剛發出氣音便被對方瞪著煞住了車，乾咳兩聲掩飾尷尬，然後乖乖雙手恭敬地將手機物歸原主。

鄭澤運才剛繼續他緩慢的動作輸入文字，手上的機子就響了起來。那邊傳來壓得很低很輕但掩蓋不住喜悅的聲音。

「今天會準時下班！想吃什麼我買去醫院慶祝！」

「……你。」

「……」

李弘彬掛了電話。

十秒後他傳來訊息，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喔☻」

鄭澤運笑了。好像都能看見李弘彬紅著臉咬著唇覺得羞恥至極的可愛表情。

－我們豆兒都不回我簡訊我有不好的預感一定是鄭澤運那王八蛋對他怎麼了嗚嗚嗚好想回韓國好想回家啊，車姓上班族邊吃開會後的便當邊嚶嚶假哭表演給上司看，飽受精神折磨的金董事再次氣得差點沒將手上便當砸到員工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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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本人經歷！史上最逼！人要衰真的連神明都無法阻止！

僅以下面圖片表示我當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