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uld you like coffee, tea or me? #28

#28. 打烊時的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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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樂主義至上的金基范申請休假和朋友們去慶生了，職務代理人順理成章由早班鄭主廚接替，既然他都上班了那理所當然李紅牌就會跟著留下……

如果這樣想你就錯了。

「為什麼李紅牌不在？」

「慶生。」
腦子意外和聰明的外表成反比、愈晚愈容易當機的李成烈眨眨眼，緩慢地從這簡短的答案中搜尋不對勁的地方，好半晌才提出疑問。

「他也去幫基范慶生了？」

「……」

「你不是說去慶生？」

鄭主廚沒說話，或是說他根本無話可說。他只是抬眼深深瞟了對方一眼，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後低頭繼續整理桌面，那一眼就道盡許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李成烈雖然腦子時常失靈不好使，但眼力倒是一百段高，這麼明顯的意思他輕易就能讀懂。

「不然是幫誰？他那個聽說每周都準時來報到的朋友不是年初生日的嗎？」

「……」

鄭澤運收拾的動作頓了不到一秒，輕輕歪著頭朝沒客人後整個呈現悠閒聊天狀態的李成烈，像在詢問他怎麼會知道金元植這人的存在？

「你忘了你店長是大嘴巴？你做了芥末蛋糕給情敵的事他只差沒打銅鑼跟整條街的人宣告。」李成烈哼哼唧唧，整個上半身慵懶地倚向出餐的小平臺，頗有興致地觀察著平常沒什麼交集的神秘早班主廚一舉一動。

雖然早晚班交接時會遇到對方，但基本外場和內場就沒什麼接觸，他一到現場李弘彬便會儘快將白天的營收清點好、一邊利落地交待他注意事項，交班過程不到短短十分鐘。等他繫好圍裙準備正式上工時鄭澤運通常人已經站在店門口，提著兩人的包等待李弘彬一起下班（他不只一次嘖嘖稱奇於兩人默契十足的高效率，直到廣播器金聖圭將芥末蛋糕一事當茶餘飯後話題拿出來說嘴，他才慢半拍明白兩人的關係原來不只是檯面上的同事而已）。

「不是。」

「不是什麼？聖圭哥不是大嘴巴？」李成烈斜了他一眼，臉上表情古怪，「要是店長那種級數還不能稱做大嘴巴，我覺得這世界就沒有真的大嘴巴了。」

「不是。」鄭澤運慢吞吞地打斷李成烈有些興奮的追加句，「不是情敵。」

「蛤？」李成烈有一秒的怔愣，後來懂了鄭主廚一臉嚴肅是為了什麼後突然就有點想笑。「你很在意李紅牌那個好朋友啊？」

不。他不在意。

雖然很想義正詞嚴地這麼說，但很難對金元植的存在理直氣壯說謊的鄭澤運最後選擇不回答。

「當然在意嘛，你都差點沒害他急性腸胃炎送醫急救了，恨意肯定不比當初聖圭哥對我的淺。」

不用他回答，李成烈倒是很樂於自問自答，他自嘲地嘿嘿笑了兩聲又說。

「金明洙那小子怕我做小劇場演員還沒闖出一片天就先餓死街頭，所以讓我來這邊打工賺點外快維持基本生活，說是連員工餐都包了。我當然是很感激他一片好心啦，但我沒料到那沒神經的蠢蛋竟然沒先跟聖圭哥報備，導致我莫名變成箭靶子被小心眼大王記上一筆，根本倒楣透頂。」

鄭澤運知道這件事，李弘彬向他提過。

就是上次他擅自讓鹿晗侵門踏戶李紅牌地盤那天講的。

因為那個喜歡的人，好像每個戀愛中的人心中都有那麼一個疙瘩般的人存在。並不是真的討厭，但那個人的存在本身就彷彿一片揮之不去的烏雲，隨時戒備著提防著，就怕有一天對方就會從你身邊搶走最重要的東西（僅管心知度明著不會有那種事、甚至不會有那一天，仍無法抑制那令人心煩的嫉妒）。

「所以李紅牌究竟是去慶誰的生？」

思緒異於常人、話題也跳得奇快的軟骨頭終於從小平檯上離開，撇了眼牆上的鐘。快接近打烊時間了。

「他自己的。」

「蛤？」

「金元植幫他提前慶生。」

鄭澤運聲音很小，語氣很輕，李成烈印象中對方一直都是輕聲細語、講起話來像團棉花糖一樣輕盈。

老實說他們也不熟，像這樣合作的機會次數可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依他整個晚上的觀察，他也不認為他們可以成為什麼一見如故的莫逆之交，去揣測那短短不到十個字的背後藏著什麼不甘的情緒、又或深入探討「金元植之於你的意義」以兩人交情也未免太不識相。

他連「李成烈之於金聖圭心中的威脅程度」都懶得細想，隨便小鼻子小眼睛的金聖圭要記仇到何時都無所謂了，何況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事情？

不過嘛，想是那樣想，

「這什麼？」

「快打烊了，喝點熱的暖胃吧，現在晚上會冷了。」

鄭澤運瞇起眼睛看著李成烈手上那杯琥珀色的液體，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接下時，長手長腳的人已經一把將杯子塞進他手裡逼他喝。

「都倒了我怎麼有辦法再倒回酒瓶裡賣客人？喝掉喝掉。」

後來鄭主廚在起鬨王吵鬧下真的喝光了手上的酒，那杯李成烈拍胸膛打包票說濃度很低根本不用稀釋的酒。

他覺得自己的胃好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痛又燙的非常不舒服。

「你給我喝了什麼？」

「我給你喝了葡萄……欸！」

李成烈的驚嚇聲聽起來像隔了座山那麼遠，轟隆隆的模糊不清。

「媽的！我倒成濃度80%的波多黎各酒了！這個真的有點烈鄭主廚你還好……」

不，他一點都不好。

碰地一聲，不勝酒力的鄭主廚像癱軟泥倒在廚房地板上，讓還在大驚小怪的李成烈差點沒嚇死，驚慌中他唯一記得的是打了電話給聽說在提前慶生的人，

「弘彬啊，抱歉打擾你慶生，但是鄭主廚醉死在廚房了可以請你來救救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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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us+

很難說80%事件後最恨李成烈的會是鄭澤運或是金元植，惹事的李姓晚班人員看著接到他電話緊急趕到現場處理爛攤子的人心想，總之不會是李弘彬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就讓他睡這裡不行嗎？反正你們有沙發啊，也不用一定要送回家。」
李弘彬眼睛看也不看被迫幫忙扛人的多年好友，只是來回做了幾次深呼吸，像在忍耐著自己對朋友翻白眼或是踹他幾腳的衝動，憑著多年默契就足夠讓對方聽懂警告意味乖乖停止冷嘲熱諷，但仍是止不住嘴邊的碎念。

「他酒量也太差了吧？你沒訓練他？」
「訓練幹嘛？很會喝也不能幹嘛啊。」李弘彬拿來抱枕墊在一臉慘白的鄭澤運腦袋下方，順手接過李成烈遞來的濕毛巾幫忙擦臉。
「……是沒幹嘛啦。」只是覺得一杯就倒實在太弱，果然很難心胸寬大將自己的好朋友交給他保護啊。金元植蹲在李弘彬身旁，抬頭看著小心翼翼站在一旁、明顯心虛的高個兒。「你給他喝了什麼？」

李成烈有一秒企圖說謊為自己解套，最後還是抵不住下垂眼好奇的眼光誠實回答，說話的同時覺得好像把自己推向懸崖邊緣，隨時有被推入大海的危機感。
「我給他喝了80%的波多黎各。」

……

「鄭澤運的酒量大概只有一瓶啤酒。」
李成烈實在聽不出來李弘彬的聲音是在隱忍怒氣或是在平淡的闡述一件事實，就像他看不懂金元植那挑起的眉梢究竟是輕蔑或是感到荒唐。他明明沒有喝酒，甚至酒量也不差，現在卻突然有點希望自己醉了，才能不面對現下的尷尬情境。
「昏迷一陣之後還會嘔吐。」

如電台播音員般再平靜不過的解說完才沒多久，原來躺平如挺屍的人就火速從沙發上彈起，順著李弘彬的攙扶抓住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垃圾桶大吐特吐（李成烈後來回想猜測也許是李弘彬將人抬向沙發時順手從廚房抓來的，無論如何他仍是不得不讚嘆於李紅牌的超高效率）。

「然後。」
「……」
「他就會發酒瘋。」李弘彬抓著袖子一角，絲毫不嫌髒地替對方擦去唇角不乾淨的嘔吐渣渣，聲音聽起來更難捉摸了。「我覺得接下來的畫面金元植應該不想看，建議把耳朵眼睛摀起來。」

蛤？都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正想提出質疑，就被軟乎乎像麻糬的聲音打斷。

「Binnie……」
「嗯，我在。」李紅牌彎起嘴角，平常的中低音似乎又降了兩度顯得更低沈更富磁性，像看不到盡頭的漩渦會將人陷溺其中。
半眯著眼睛很難說是清醒還昏迷的鄭澤運就那樣什麼話都沒說盯了他老半天，望眼欲穿像要把他看出個洞來，視線熾熱燃燒，好半晌才緩慢地從喉頭擠出單字。

「牽手。」
「好。」李弘彬伸出右手，馬上被鄭澤運十指緊扣牢牢握在掌心。
「抱抱。」
「好。」李弘彬擠上沙發讓對方將他鎖進懷中，那人把腦袋深深埋入他肩窩磨蹭，有點長了的劉海弄得他皮膚有點癢。
「Binnie……」
「嗯。」
「我想親你。」

其實親暱的肢體接觸什麼的李成烈托肌膚飢渴症友人金明洙的福也是見過不少（不顧當事人意願、也從來不考慮他看到髒東西眼睛壞掉的可能），但像現在這樣，明明應該不樂意的身體直射反應竟然不是翻白眼吐槽或發出乾嘔聲請他們停止、而是心頭有上萬頭水牛亂撞（而且還有點期待，忍不住屏住呼吸），委實讓身為二十多年的直男瞬間驚慌於自己的性向！

「不要。」
李成烈聽見李紅牌帶著笑軟聲拒絕，然後心裡那無法解釋的遺憾讓他忍不住發出可惜的嘆息。李弘彬斜睨他一眼，像在奇怪他的反應，空著的左手順勢摸上鄭澤運頸脖輕輕捏揉。
「你剛剛吐了很臭，不準親我。」他皺了皺鼻頭，「也不要咬我脖子。」
「……」

李成烈覺得不聽勸閉眼關耳朵的金元植好像要火山爆發了。
他整張臉漲得通紅，顯露在外的肌肉繃得他都看見青筋，皮膚上滿是疙瘩。
李成烈想，要是鄭澤運真的親了（就算他現在是在發酒瘋的失去理智狀態）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將人跩在地上猛打。

「回家再說。」
李弘彬拍拍對方鼓起的腮邊肉軟著嗓子安撫，腳下也沒閑著踹了快要崩潰的金元植兩腳，用眼神示意他去把車開到店門口準備轉移陣地。
「回家的話……」鄭澤運將人逮得更緊，像吵著要糖吃不甘心的小孩。
「嗯？」
「就怎樣都可以嗎？」

在李弘彬一句像被層層糖衣包裹、又甜又蜜的都可以後，李成烈確定自己聽到金元植神經斷裂的聲音，忽然他就懂了金聖圭將芥末蛋糕一事傳遍街頭巷尾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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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我們世界可愛李小豆生日快樂！

雖然本篇未登場但勿忘壽星本人是作者私心要角之一

所以等我渡假回國後再加碼補上bonus！

出國前一天還在這裡寫文好讓嘎逼店能準時開張我也是蠻拼噠

只好送一個愛的鼓勵給自己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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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補完bonus發現夭壽長我又想再送自己一次愛的鼓勵惹
（Boss: 上班偷寫是鼓勵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