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6日 星期一

Leobin / Bittersweet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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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use you always want what you’re running from
It’s always been that way


金元植被簡潔有力的警告炸得灰頭土臉後只能乖乖摸著鼻子退場,李弘彬就那樣被禁錮在某人懷裡完全無法抵抗,睜著圓眼無聲地和好友話別,如果沒解讀錯唇語,金元植最後丟來的三個字是,活下去。
啊,真是言簡意駭一針見血到他想翻白眼的地步了。

他被鄭澤運抱在懷裡。
空氣中發酵出彆扭的分子,擠進兩人交疊的縫隙。
膨脹,再膨脹。讓他無法呼吸。

「哥……」
「嗯。」
「你腳還沒好,坐下吧。」
「……在生氣嗎?」

鄭澤運這麼說的時候,李弘彬覺得那個摟抱著自己的人聲音聽起來比任何時刻都要無助。有些悲傷,有些絕望,似乎渴求著什麼卻又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得到,而顯得倉皇失措。
字尾的顫音飄散成破碎的音節,咬進他耳裡,交雜著奔馳錯亂的心跳聲淹沒了他的耳朵。

安靜地盯著門板好半晌,沉默得好像時間都被那無以名狀的彆扭凍結了,忽然李弘彬抬起手,一根根扳開那人環繞在自己腰際上的手指。
每一個重覆的動作彷彿在進行某種儀式,緩慢而細膩,像要把一些隱藏的逃避的什麼重新開啟。

輕輕打開,再緊緊扣上。
直到緊密無縫不殘餘半點空隙,便完成虔誠的儀式。

「我沒有生氣。」
弘彬轉了半圈改和對方面對面,用額頭撞上他的。
「啊……還是你是在說剛剛對金元植的下馬威?」

距離太近讀不清表情的意思,聲音聽上去挺冷靜也悟不出背後的意思。
鄭澤運想起前幾天韓相爀拿著雜誌湊到他身邊對他語重心長地說,哥你知道談戀愛會變笨的星座排行榜上你是第三名嗎?在他沒及時反應過來前又說,我覺得蠻準的因為你好像解讀不出來弘彬哥對你受傷這件事真正的想法。

真正的想法?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不高興。
畢竟在出賽前小傢伙又認認真真正正經經不開玩笑地對他說,好好玩但不要太拼命,你知道我不想看你發生意外。

然後他就受傷了。

退場的時候幾乎不敢對上對方的視線,檢查完說想回運動場時被對方第一時間否決,最後在李弘彬一句給我回去休息下放棄還想解釋的千言萬語,那些句子原封不動重新塞回身體裡,凝固了血液。
沒有留下再更多的擔心關懷,李弘彬很快消失在視線內。

那些反應鄭澤運只能讀出形於外的情緒,直到韓相爀的提問才讓他醒悟或許不只是那樣。
不只是那樣,還有更多更多李弘彬壓抑著武裝著不讓他看穿的真正的心情。

像是懊惱。像是難過。
像是,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於是用假象來掩飾真實。

「我寧可你只是生氣。」
弘彬蛤了一聲,拉開彼此距離想看清楚對方說話時的表情,滿臉不可思議。
「你希望我生氣?」
鄭澤運瞇著眼又欺了過來,溫熱的鼻息輕輕呵在他臉頰上。

「對我生氣總好過看你一個人獨自忍受那些負面情緒。」

弘彬所討厭的,是對方總是可以隨便用一句話殺死自己。
不用刀,不用子彈,不需要任何武器。
只是一句話,跟一個鄭澤運,就夠他心臟絞痛淌血也覺得死不足惜。

「……所以你其實都知道我最近裝沒事只是不想你自責擔心?」
「嗯。」
「那你也知道其實我覺得難過更勝於生氣?」
「後來猜出來了。」

弘彬咬著牙,所有想說的髒話都卡在喉嚨裡,彷彿要嗆死他。

「你都知道還讓我一個人上演獨角戲?」
「……對不起。」
「不準說對不起!」
弘彬好像絕望到要尖叫了,憤恨地用頭撞鄭澤運胸膛。
「你一道歉就顯得我真的是笨蛋一個人在那上演不知道哪齣戲結果你根本什麼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無法斷句的悲鳴差點沒讓他斷氣,「快來個人殺了我吧我真是蠢到無藥可救可惡!」

鄭澤運軟著聲音哄,看著對方猛翻白眼甚至想咬舌自盡的小表情,僅管明知不該但仍是成全了小小的滿足感。
他的心像被貼上強力藥膏,滾燙了起來徹底療癒他身心靈。

「我最近在家休息,研究了一下之後的行程……」
「嗯。」
「好像要上中秋特輯穿女裝跳女團舞。」
「蛤?」
「其實受傷也沒什麼關係,我還蠻開心不用跳那個的。」
那人臉上露出再真心不過的慶幸,喜悅指數大概只比獲得全世界差一點。

「再說能看到你久違的女裝扮相實在讓人期待。」但他實在不想看車學沿的。
懷裡的紅貴賓聞言負氣一口咬上對方突出明顯的鎖骨,力度不小,尖尖的牙印烙上完整一圈都能清楚數出幾顆牙。
將下巴擱在自己頭頂的人只是無謂地發出愉悅低笑聲,共鳴嗡嗡作響引起心臟一陣痙攣,軟軟的黏黏的藏著數不盡的寵溺,隨便他任性地愛怎麼咬就怎麼咬。

「我到底這些天在幹嘛啊我……」白演一場,完全領乾薪。
懷裡的人嘴巴緊緊黏在皮膚上說話,一開口就呵出濕濕熱熱的暖氣,有點癢,讓鄭澤運一時無法及時反應過來對方崩潰的呻吟。
「想那麼多結果你只有不用跳女團舞真開心的結論。」真心讓人哭笑不得。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肩窩處蠕動,聲線像被綁了鉛塊投入大海愈來愈沈自暴自棄,回神的鄭澤運卻無法克制自己被這些控訴逗樂。

鄭澤運時常覺得自己對愛的索求像黑洞,想得到的沒有足夠只有更多,貪心得讓他懷疑總有一天會情不自禁將李鴻賓整個人拆腹入肚,和著瞇起的笑眼,大膽虛妄的無聊笑話,被芝麻綠豆笑點逗笑的誇張反應,不懷好意的挑釁,全都一口一口吞噬,不讓誰一起分享。
弘彬卻總有辦法餵養他更多更多的養分。
用他的所有,那些只給自己的、滿溢出來的愛,篆養他無底洞裡貪婪的獸。

好像一定要經歷過一點什麼才會知道一些真理,不論過程是否在結果來看未免像鬧劇一場,回顧時還荒唐得引人發噱,甚至不想再回味當時的愚蠢。
但這些歷程不論如何都說明了很多,證明了更多。



像是李弘彬有多在乎他。
還有,
有多愛他。


Cause you always want what you’re running from
And you know this is more than you can take


肩窩不知何時早泛濫溼了一片,滑呀滑的在鎖骨谷壑形成小小的水窪。
熱熱的燙燙的,像座小小火山爆發流淌的熔漿灼燙了他的五臟六腑他的心。

「李弘彬,你什麼時候那麼愛哭了?」
把人揣進懷裡像抱著小嬰兒那樣悠悠搖晃輕哄,對方環繞攀附在頸上的雙手更用力更用力地攬緊,緊密地無一縫隙,都能清楚透過貼近的胸腔細數喧囂鼓噪的心跳聲。
砰。砰。砰地。敲擊著每一寸神經。

「鄭澤運,你不是該檢討一下自己有多可惡,才會害我變成哭包嗎?」
面對聲淚俱下、句末飄著顫慄不安的控訴,鄭澤運心都軟了,反射性就將道歉的句型組裝好推上前線。
「對不……」
「再說那三個字我就不要跟你合好!」

他彷彿聽見了對方身體裡神經斷裂的清脆聲響,或是更深沉的什麼碎裂一地,讓他心臟輕輕一揪。
「……好,不說。」
小傢伙哼哼唧唧把眼淚鼻水全往他身上擦,對於這個鄭澤運沒什麼意見,反正等等也是要洗澡了,但是……



「我們有吵架嗎?」

/

一出電梯就看到兩個大塊頭窩在門前很擠地蹲一起,讓剛從電臺下班的兩人簡直莫名其妙。

「你們幹嘛蹲在門口不進去?」
最長身就算蹲在地上依然是最長身,「拉比哥說不可以打擾人家談戀愛,會遭天譴,所以要等你們回來。」
「就算等我們回來,進門一樣會遭天譴啊。」鼻子尖尖的一臉迷惑。
「反正N哥一天到晚打擾他們談戀愛,也沒差多這一次天譴啦。」
……欸。」好有道理喔。

「欸什麼欸?李在煥你那是什麼認同的臉?我犧牲小我愛護你們眼睛不被閃光刺瞎你們還欸我?為了你們身體健康我都要下地獄了,你們不感激還要再加重我罪孽讓我再下一層,我做媽容易嗎我?我……」
門被砰地打開,沉浸在碎碎唸中的人被嚇了好大一跳差點沒摔跤。


弘彬睡著了。」死神般的雷射光掃射全場,「……再吵就不要給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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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起點就只是想寫情人間因為自以為的小聰明或貼心而產生的誤會啦
在我理解裡李弘彬是一個比較隱忍的人,內心有狠多想法也不會展現出來
會用比較歪扭的方式表現 
(心得來自Mydol裡忙內賴坦承尷尬的自拍片段)(沒人想知道)
寫得那麼落落長實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啊 (點煙)

欸反正,結論是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
尤其是最近剛公開戀情的欸嘿
感謝車學沿!你就是最優秀的隊長 (真心)


p.s.
文章可以搭配這個服用
雖然我不愛這部電影但官方MV拍得還美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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