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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ocent　　 李浩沅 x 金聖圭 x 金明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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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沅生氣是因為他討厭被威脅。
李浩沅生氣是因為他一進房便看到了血。
李浩沅生氣是因為他看到金聖圭拿刀架在張東雨脖子上。
李浩沅生氣是因為他發現金聖圭用淡得不能再淡的眼神看著他，卻像看不到他。

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進不了金聖圭的眼裡，他連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排演過的一樣，輕柔得像不食人間煙火，被他甩一巴掌的瞬間，他甚至看見金聖圭臉上寫滿了從了然到絕望的蒼白。

一種接近毀滅的表情。

金聖圭摔倒在地上的時候，他清楚聽到了骨頭斷裂聲。
他聽到了，但他沒有問他怎麼了。
他現在懷疑當時那個聲響，真的是骨頭撞擊的聲音？還是金聖圭不完整的靈魂被衝擊的碎裂？

李浩沅在醫院裡，坐在病床邊握著張東雨的手。
張東雨驚嚇過度，現在正沉沉睡去。檢查後，醫生說他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外傷，除了脖子上輕微的刀痕，和精神上免不了的衝擊，休息個幾天就會沒事的。醫生問，所以受傷的是誰？因為他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卻不是他的。

黑暗中，李浩沅的思緒愈加清晰。
手機在這時閃著燈，他皺著眉，鬆開緊握住張東雨的手，接了電話往外走。

「他不見了。」金明洙報告的聲音像壓抑了巨大的怒氣，聲音聽起來有點扁。
「嗯。」
「房間裡的血不是張東雨的。」
李浩沅低吟，「我知道。」
「你知道他受傷了還是叫他滾。」金明洙發出近乎輕蔑的嗤笑。

李浩沅難得聽見金明洙的聲音出現了情緒上的起伏。他音低了幾度，透露著不耐煩，他不需要誰來指控他什麼，尤其是他的部下。
「我當時……」
「我知道。」金明洙打斷他的話，「你以為是張東雨受傷。」
他以為是金聖圭讓張東雨受傷。

「金聖圭右手骨折了。」金明洙淡淡地敘述，「他跟我說他從樓梯上摔下來。」
不是，李浩沅瞇眼。是他造成的。
「我知道不是。」
還是那淡淡的語氣，但隱隱還有一點什麼別的情緒，李浩沅聽不出來。
「從樓梯上摔下來怎麼可能臉上會有巴掌印？」

李浩沅的回應只有安靜。

他沒有駁然大怒、沒有掛電話，金明洙其實不夠資格跟他說這些話，誰是頭頭他們心裡都清楚。現在和自己談論這些，金明洙想表達的他隱約理解了什麼。或者說，金明洙就是希望他能理解他在想什麼。

他希望自己愧疚。

「什麼時候你跟金聖圭的感情好到讓你現在為了他的事，來用質問的口氣跟我說話？」他輕聲細語詢問，問句裡飽含諷刺。
「那又是什麼時候你對他的感情已經讓你產生要他寧可去死的心情？你一定沒看見他左手腕內側劃了幾道刀痕吧？那甚至都新得還沒結痂呢。」
像在詢問又像在呢喃，金明洙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很遠的彼端，空空的似有回音。
「如果你連他為什麼想這麼做的原因都不願意思考，這一年來你留他在身邊是為什麼？」

金明洙向來沉默。
認識他的十多年來，他有時甚至沉默得會讓自己忘記他的存在，但現在他卻對自己說著話。那麼多聽來平淡卻句句一針見血的話。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被掐住了一樣，只能回以沉默。

房裡的人似乎動了，李浩沅收回望向遠方的視線，握緊了電話。

「東雨醒了，我掛電話了。」
「總裁。」
「嗯？」
「雖然我的身份不適合說這種話，但……」金明洙停頓了幾秒，沉默的時間像空氣被瞬間抽乾或擠壓，變形成扭曲的樣子，「金聖圭沒有錯。他唯一做錯的事就是天真的以為你總有一天會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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