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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mbie　　 李浩沅 x 張東雨 x 金聖圭 x 南優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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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太諷刺了呢？南優賢想。
也許他真的該找個時間把李浩沅或張東雨其中一個給殺了才對。讓他們徹底地消失在金聖圭眼前，永遠永遠不要再出現。


沒想到光是和對方同時出現在同個空間就夠讓他喘不過氣，金聖圭是怎麼假裝若無其事沒看見那兩個人戴著溫吞良善的面具暗地裡苟且的？

「放手。」拿開你的髒手。那髒得讓他想剁掉餵狗啃的髒手。
「啊，你回來啦，優賢。」
張東雨標誌性的笑法在看清楚來人是誰後瞬間揚起，仿若一秒前冷若冰霜將手指攀上金聖圭白皙頸脖悄悄用力的人不是他一般神態自若。
「聖圭發燒過了頭，剛把我認成浩沅了。」他平靜溫和地將那雙虛弱得近乎慘白的手塞回被窩裡，從容不迫地整了整被單。「大概因為我身上的味道吧。」

張東雨笑出聲。
輕輕的，像針的尖端扎進南優賢皮膚裡，刺得發疼。

竟然那麼簡單就能說出讓人生不如死的話啊，張東雨。
這些日子來都是這麼雲淡風輕地殺著金聖圭的吧，又溫柔又殘忍，讓金聖圭連哭都沒辦法，痛到忘記了流淚的能力。

「我是打給李浩沅，他人在哪？」
「有重要的會走不開呢，所以才讓我來的。」他揚起手上的鑰匙，叮噹作響像在唱著勝利的凱歌。
啊。南優賢喉頭發出無意義的單詞，又飛快將剩餘的殘渣吞回腹中細細咀嚼。

只要一點，就那麼一點，甚至是非關愛情的溫柔，金聖圭就能苟延殘喘活下去。

可是啊，男人親手給了情人的敵人攻擊的武器。
為他找好了墓地。
男人眼不見為淨，那些殺戮。

看不見金聖圭遍體鱗傷得近乎自虐的卑微。

「讓你殺了金聖圭嗎？」
南優賢覺得自己用盡全力，所有的所有的力氣，才能固定自己視線在床上的人身上。那個人病得臉色慘白不見血色，皮膚下紋理清晰的血管透明得會蒸發似的，一碰就灰飛煙滅。
「很抱歉看來暫時是沒機會了，現在可以請你離開嗎？」
張東雨發出了輕快的應答。
好啊，他說。反正，他又說，





反正金聖圭總有一天會殺了自己的。



張東雨眼尾溢滿的笑意像盛開的玫瑰，他看見散落在耳後鎖骨上曖昧不明暗渡陳倉的粉紅花瓣，像數不清的玩笑組織而成的巨大秘密，綻放著尖銳濃艷的嘲諷。
那麼淺顯易懂又故作玄虛的賣弄，日復一日在清醒著卻活得如同幽魂般的金聖圭面前上演，一再宣告著他總會到來的死亡。

在他挾著李浩沅的氣味經過身邊，離開這個空間後，南優賢才終於記得如何正常呼吸。
耳窩裡傳來金聖圭不知何時響起的，藏在被單裡抽噎的哽咽，小小的細碎的，共鳴卻大得他神經發麻。

那是寂寞痛苦編織而成的交響樂啊，震耳欲聾的。

或許，
最撕心裂肺的或許不是看著金聖圭毀滅自己，而是這些日子來他殘存的記憶只剩下金聖圭每日每夜都用殘破不堪的微笑對著自己說，優賢不要替我擔心，我很好。我很好。
而你知道他早已是沒有靈魂失去光的軀體，等著壽終正寢。

痛苦的最極限往往就是毫無感覺。





金聖圭一點兒都不好。
你們都知道。

但金聖圭告訴自己他什麼都不知道。反正他早已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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