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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cy　　 李成烈 x 金聖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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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情人。

李成烈牽著他的手走過馬路，無憂無慮開懷大笑的臉依舊如昔，金聖圭看著，仔細回應他的一字一句和每個指尖的顫抖，然後悄悄心疼著。

答應李成烈的那天，天是灰的。
他想著等等就要下雨了，開了門沒多招呼住在隔壁的人就往陽台走。
他知道李成烈會跟來，他隨時都像好奇寶寶那樣對別人的動作話語目標感到興趣，只是金聖圭沒預料到他會哭著摟住自己，哭著向他說他愛他。

已經忘了耳邊飄忽浮游的正確句型是什麼，還有應該怎麼給予回饋才是最理想的方式。
金聖圭只記得，自己回應李成烈擁抱的瞬間感覺好空洞，像被掏空了某一塊殘缺的靈魂，太過恍惚顯得過程如此不真切。

可是他說不出話來拒絕那麼心碎的李成烈。
他難過，金聖圭也心抽痛著不捨得。

差一點，他就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來說抱歉，但他終究輸了。
輸在他那句話裡。

「這個世界現實得容不下我真誠的靈魂。」
然後無法抑制地，金聖圭嘆了口自己也捉摸不清的長氣，輕聲答應了。

因為他太明白李成烈那句話背後有多少的失落和挫折。

太清楚，他只是需要一個避風港，一個阻擋外界紛擾的地方。
如果他可以提供他這樣的藉慰，他開心，那金聖圭就無所謂。

就算只是彼此依存互相憐憫的同類關係。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和那個人犀利刺探又充滿佔有欲的眼神對上，那眼底盛著簇簇花火熾熱燃燒，望眼欲穿地瞪視著自己，神經質又歇斯底里。
那時候，金聖圭才醒悟他畢竟不該這樣因為同情而放縱李成烈對感情的任性。

「成烈，你快樂嗎？」
那一晚，他在半夜撥了通電話給他，回答自己的，是很長的沉默。
沉默得讓他在黑暗中，都能清楚聽見隔了一扇厚牆的另一端，傳來近乎崩潰低喃的哽咽。

金聖圭又嘆了氣。

是的。李成烈不快樂，他們都沒有表面上表現得那樣快樂。
他們假裝著共同依賴，假裝著彼此相愛，好像用一句兩句的我愛你或是一句我們在一起就可以填補空虛的愛情。
他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個假象，卻誰也不願戳破，害怕開口。

等一句我不愛你，竟比山盟海誓都要疲憊。

「我很快樂。」很久，他說。
金聖圭卻聽出了背後纏纏繞繞割捨不掉的複雜情緒。
「可是他不快樂。」金聖圭苦笑著指出事實真相，狠著心將他的破碎推遠。
「哥在說什麼啊……」

李成烈過份焦急的語調，讓他忽然感覺輕鬆。
那就是了吧？他從來就是個替代品，一個圓滿的陪伴，暫時的港所。他們都心知度明的。

他的心，在那麼久之後，還是在那個人身上哪。

「李成烈，去找尋你真正想要的幸福吧。」
「哥……」
「沒關係。」我沒關係的。金聖圭說，然後輕輕掛上電話。





因為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就像條魚，從未真正存在你心裡。
不過就是短暫留下游過的痕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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