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bin / Bright Lights #02

02. 男木島的喵魔人喜歡吃蕃茄

▲BGM: Owl City - Good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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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際藝術祭的關係，男木島雖只是個迷你的小島，卻能看見更多面貌的島嶼風情。

那是個完美結合傳統與現代的所在，小小的、卻五彩繽紛，在曲折層疊的山路中透露另一種遠不同於都市的勃發生命力。

來之前李弘彬刻意不做功課，只是順著島上無所不在的導引一個接一個參觀探訪。他一直想著前輩說的，去開發新的視野，體會你以前不知道的事物，你就會感受到不同的力量。

而那些足以解答你對攝影的迷惘。

那裡的人又溫和又善良，還有滿滿的熱情，一如灑落流洩的太陽，蹭蹭地用著高溫融化他每一吋肌膚，以及塞滿血管的無聊煩惱。

除了數不盡的熱心，走不完的神隱坂道，流不停的汗水，男木島上還有簡直和人一樣多的喵咪。

隨便走都能遇上，屋頂上家門口樓梯間咖啡店裡甚至馬路中央，能看見多少人就能成正比地看見多少貓。

一隻一隻好多隻，群集或獨立，慵懶散漫地或坐或倒打著瞌睡，不怕生地任人撫摸把玩。

觀景窗裡小花貓張嘴乖順地吃著觀光客餵食的小魚干，瞇著眼一臉饜足的享受模樣讓李弘彬低低啊了一聲，終於想起昨天那個將他桃子冰吃光光的模特兒像什麼動物。

咀嚼小魚干的喵咪雙頰鼓鼓的，就像那個人一樣。

「好久不見。」

又熟悉又陌生的High tone讓李弘彬原來準備按下快門的手指抽筋了一下。左眼從相機觀景窗悄悄上移十五度角，映入視網膜呈現的形體讓他屏住呼吸，在內心嘆了口氣。

生命總是在你無法預料的時候給你驚喜，不論你打不打算接受。

「也沒那麼久啦……」他說，無奈地擱下相機，和對方打了聲招呼。左右看了看四周，李弘彬發出疑問，「今天不用工作？」

「……他們在044 時の廊下。」

簡單地說，是他又偷溜出來就是了。

鄭澤運穿著黑背心紅長褲頭上戴了頂編織帽腳上踩了雙夾腳拖，簡單清爽一如男木島給人的感覺。但大概是職業的關係，身材好臉蛋好氣場強大，就是蹲在那裡像笨蛋一樣對著貓樂呵呵地露出傻笑，畫面一樣看起來十足美好。

他是那樣想的。

李弘彬就只是那樣想，也沒意識到自己就那樣對準鄭澤運和一群貓咪連按了好幾張快門。

「你在拍我？」

弱氣的詢問理所當然沒有生氣的意思，至少李弘彬是這樣解讀的。所以他只是又在內心偷偷崩潰懊惱自己再次不由自主順著直覺做事，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地佯裝鎮定，還露出你昨天明明說可以拍的臉。

「……拍了也沒關係。」又說了一樣的話。

「放心啦我不會公開。」

鄭澤運眼神軟軟地看向他，隱約透露出像貓一樣好奇的分子。

「我也沒拍壞，不信你可以自己檢查。」

手絕對不抖和精準抓住瞬間的掌控力一向是他所自豪的，李弘彬自信滿滿地將相機送上門，但對方只是點點頭又搖搖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相機幾秒，然後像貓一樣優雅地踗著腳尖移動到他身旁。

溫溫熱熱的體溫撲天蓋地貼了過來，李弘彬手臂上又起了點點疙瘩。

「相機不一樣。」

「這是底片相機，我昨天拿的是數位單眼……」下意識回答完問題後才想到自己說了什麼，李弘彬慌張起來，「欸我忘記我今天改拿PENTAX底片機了，沒辦法讓你檢查拍得成不成功。」

而且底片那麼貴洗照片也不便宜，他還這樣傻傻拿著相機衝對方同一個畫面拍了不知道幾張，感覺好浪費啊……嗚。

「要等洗出來？」

這不是當然的嗎？都說了是底片相機嘛。李弘彬心裡翻白眼，嘴巴卻溫吞乖巧地順著疑問句回答。

「對，沒辦法馬上看。」

「……那洗出來後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看，只是要不要給你看的問題而已。

「你那麼久不回去不會被罵嗎？」

李弘彬岔開話題，看見鄭澤運唇角模糊顯現的張合像在抗議他不正面回覆的不悅，只是眨眼的時間便恢復一若往常的撲克臉。不知為何李弘彬感到一陣心虛，好像自己對他做了什麼壞事、掐碎了他那麼一點期待似的。

「044 時の廊離這裡也不算近，你亂跑他們找不到人怎麼辦？」

李弘彬又問，彷彿透過接二連三的問句就能將對方前一秒的失望隨著海風吹散在空氣間。

「……管他的。」鄭澤運聲音像烤焦的綿花糖，蓬蓬地充滿烏煙瘴氣。

他率先起了身，看看一旁吃飽進入睡眠狀態的貓群，又看看像小朋友一樣雙膝併攏蹲坐在地的李弘彬正睜著眼睛看他，原來稍嫌煩躁的心情被悄然無聲撫順。

他向著地上的人伸出手。

白白嫩嫩纖細的，勻稱修長骨節不明顯，小指比起其它翹起的角度更高，掌心厚實柔韌。

想拍下來。男人好看的手。

李弘彬知道PENTAX相機搭上Kodak Portra 400的底片組合，配合早上十點日照傾斜巧妙的光線渲染，可以將畫面呈現得多精緻細膩而柔和。

一如他眼睛所見的如初美好。

不過他也知道，要是現在再不知好歹地拿相機對那隻手胡亂拍照，接下來大概又會收到那照片洗出來可以給我看嗎的軟聲問句。乍聽沒什麼殺傷力，卻潛藏執拗的不妥協。

他很難說明那像後頸被搔癢難耐又躲不開的感覺，但他清楚那不是討厭。

現在的李弘彬，對於以後可以站在哪個高度上還懵懂無知，在他確定那些未知以前，鄭澤運散發出的氛圍正隱隱告訴他，關於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事實。

「不起來嗎？」

李弘彬以緩慢的速度眨眼，將手搭上鄭澤運的。對方巧勁一施，便不費吹灰之力拉起體型只輸自己那麼一點的對象。

站穩後鄭澤運沒有馬上鬆開他的手，烈陽下，薄薄一層水氣透過掌心交疊覆上李弘彬的左手。

真的無法討厭的，微妙感。

「……蕃茄。」

「嗯？」心思被奇妙的問句抓走，李弘彬前傾上半身偎了過去，想聽懂對方黏在嘴邊的完整句型是什麼。

「那邊有蕃茄園。」鄭澤運右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塊小田地，大概是島上居民種植的私人蔬果園，紅豔的果實正散發著光澤。

昨天吃了他的桃子冰，今天想吃蕃茄嗎？

「那是人家島民種的欸……」他可以停止散發想吃的光芒嗎？

李弘彬頭痛地閉上眼，不知為何有點拿他沒輒。

「好啦你等等，我去問問是誰家種的，看能不能賞你一顆。」說著就掙脫開鄭澤運的手噠噠噠跑去出任務了。

反正也才一顆吃了又不會被發現。

還有，鄭澤運真正想說的其實是被他握著手的李弘彬臉很紅像蕃茄一樣，有點可愛。

等李弘彬回來時懷裡抱著好幾顆蕃茄，看他小心翼翼噘著嘴走來的模樣，簡直像在抱小孩似的。

比有點可愛再更可愛一點。

「爺爺人很好，給了我好幾顆，吶。」

他露出快誇獎我的燦爛笑容，小鹿眼睛飛速眨啊眨的，兩旁酒窩順著喜悅的心情深深凹陷下去，像深不見底的黑洞要讓人無法逃脫。

那麼迷人那麼討巧，帶有鼻音的句尾像在撒嬌，活像小鹿斑比真人版在面前活靈活現蹦噠，不誇獎實在對不起良心。

所以鄭澤運真摯滿分地說了句做得很好，接著動手就要拿蕃茄塞嘴巴。

「欸，去洗手啦，你剛剛摸貓了吧？」

李弘彬反應靈敏地倒退嚕，退到鄭澤運有效攻擊範圍外圈，拿著嫌棄的表情瞪他。

鄭澤運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李弘彬一臉堅定，再看看他懷裡的蕃茄。

真麻煩，不過就是顆蕃茄，而且皺成一張包子臉的李弘彬看起來還比較好吃。

「……沒關係。」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李弘彬右手拎著一顆蕃茄打算進食，聽到他的危險發言忍不住停下動作皺眉。

「什麼沒關係？出門在外飲食不注意生病了才真的麻煩，我看你那群團隊長得也不是什麼好人，要是你真的有怎樣他們肯定不會照顧你。」

逮著機會順便攻擊一下那群沒禮貌的傢伙真是讓人身心歡愉，還小小沉浸在道人是非的喜悅中，右手腕便被不知名力量緊緊拴住往另一個方向拖拉。

還沒心理準備發生什麼事，蕃茄紅通通的汁液便滴落在自己手上，黏黏膩膩。

李弘彬拉回神智，那顆再熟不過的髮旋正亮晃晃對著自己散發出不自然的人工香氣，這下不用哀哀叫都能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鄭澤運硬是抓著他的手吃他拿著的那顆蕃茄，還讓汁液流淌在他手上！

「欸，我說啊……」只是洗個手有必要懶成這樣嗎？還是別人手裡的東西就是比較好吃？

「鄭澤運。」

「蛤？」

那好看的姆指指梢輕輕摩擦過李弘彬手腕內側的壑溝，李弘彬雙肩抖了一下，後頸又興起搔癢酥軟的刺麻感。

「我叫鄭澤運。那你的名字呢？」

那是第一次，李弘彬發現鄭澤運胡亂修飾的文法、習慣去頭去尾去蕪存菁的空靈字句、自動消失在句末的不明詞彙，事實上並不存在組裝上的障礙。他也是能夠像個普通人那樣好好說話，拼湊完整的主詞動詞並妥善斷句，再順勢丟出問句將話題無止盡延伸下去。

前提是他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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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來看沒意外的話這篇應該是每周一次(吧)
要說的話確實是沒什麼高潮迭起啦
畢竟我就是個平淡無奇的人啊 (撥瀏海)
可能連著五篇都如此雲淡風輕哈哈哈哈哈

想寫的比較是兩人之間互動的一種氛圍。
單然也可能感受不到因為我寫壞惹安捏
說到自暴自棄我就是箇中好手啊 (不要濫用意義不明的圖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