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種圭 / 不是我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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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種長得很漂亮，比女生還漂亮的那種漂亮。
因為長得漂亮，被青春期無知男同學拿來當調侃的對象總是難免。

李浩沅從小到大都是風雲人物，功課好體育好人緣好幾乎沒有什麼不好。
他僅有的不好是弟弟長得太漂亮讓他有點困擾，因為他並不喜歡替男同學送情書給自己的弟弟。

依照慣例，每到新環境李浩沅便自動自發替他處理那些有的沒的是非，並下下馬威度絕後患。
唯一不同的是，李成種這次沒像過去那樣哭哭啼啼或是紅著眼睛一臉委屈，他只是狠狠地睜著那雙杏眼來回掃射所有開他玩笑的同學，直到他出現。

浩、浩沅學長？依照慣例旁邊是此起彼落的討論聲。

李成種是我弟弟，知道我是誰的話，以後就少惹他。李浩沅說。
尤其是剛剛說他娘娘腔的那幾個，我記住你們長相了哦。李浩沅淡淡地把話說完轉身就走。

依照慣例。
依照慣例李成種就會過著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
但這次不同。

李浩沅再次出現在李成種班級後門口是因為有人告訴他，他弟弟正在打人而且不只打一個。
是打人，不是和人打架。

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見地上躺了兩三個人，剩下的那個被他扭著手制伏在地上痛苦地哀號。
一如一年前他將李成種拽在床上的技巧。

然後他聽見李成種壓低聲音說，連我一個娘娘腔都打不過，真以為你們有本事找我哥麻煩？
李成種又說，下次再拿我哥開玩笑你們試試看！

有什麼在李浩沅心中爆炸。
巨大如原子彈核爆的威力。

李成種。
他輕輕喊，就看見李成種聽見他的聲音後立刻收起了溢出的殺氣，轉頭看向他的表情瞬間變回印象中做錯事怕被罵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要打架的……

李浩沅瞇著眼，朝他擺手，李成種立刻扁著嘴乖乖來到跟前。
就當練習保護聖圭哥吧，你做得很好。
李成種眨眨眼，因為使力揍人而發紅的右手被握進另一隻大掌，溫暖得像太陽。他忽然覺得自己想哭。

後來李浩沅怎麼替他在老師面前說謊又怎麼替他擋下學校記的大過李成種都不記得了。
但他永遠都記得李浩沅用著如死神般令人顫慄的表情，還有武器般銳利的聲音輕輕說。

誰敢再動李成種一根汗毛我就讓你們體會什麼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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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學的金聖圭兩個星期會回家鄉一次。
這不是應家人要求，而是李成種用他那雙可憐兮兮的眼睛求來的。

那時候李成種只是像鞋貓那樣睜著眼直瞅著正在打包行李準備出遠門的人，原來預計一個月回來一次的人就馬上自動協議改成兩個禮拜返鄉一次，並且約定星期六會空一天出來陪他們。

能獲得多一點的相處李浩沅當然樂見其成。
他不開心的是自己比當事人更早發現，原來金聖圭潛意識裡對李成種的需求有多包容，甚至是不用說出口的希冀都能理解並主動討好。
他當然可以解讀成那只是哥哥對弟弟的寵愛。僅此而已。

如果他硬要的話。

哥太疼李成種了。
電話那頭幾乎每天和李浩沅通電話的人發出不平之聲。
他是我喜歡的弟弟，不疼他要疼誰？
你明明就覺得轉車什麼的很不方便能不回來就不回來。
你是住在我腦子裡還是我肚子裡？怎麼都知道我在想什麼？

李浩沅揚起唇角。
所以才說你太疼李成種。
那樣講好像我對你不好一樣，明明我就有每天關心你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功課有沒有跟上進度還有是不是又收到情書了。

但你也會問成種最近還有沒有被同學欺負成種最近上課開不開心成種最近有沒有喜歡的人。
雖然和你通著電話的是我，懂你的是我，但你心裡仍是留了位置給李成種。

如果只關心我就好了。李浩沅話纏繞嘴邊，像呢喃又像祈禱。
什麼？
哥不要再只顧著吃吃喝喝睡覺就忘記打電話報平安。
……哼，好啦。李浩沅大壞蛋。

誰才是大壞蛋不懂別人的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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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的時候李浩沅一如往常是扛著提袋回家。
他唯一意外的是李成種兩袖清風書包空空，不只一顆金莎都沒有連情書也不見半封。

你的親衛隊集體消失了嗎？李浩沅匪夷所思。
大概一起躲在體育館痛哭吧。
噢。李家兄長將提袋扔進廚房的同時想到了什麼。原來今天傳遍校園那個傳說中的愛情殺手就是你嗎？

李成種盤腿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電視頭也不回。
不喜歡的話收了也沒意思。他說。
那你以前是在收什麼意思？
……好啦，我修正成我終於領悟到收不喜歡的人巧克力沒意思。
小屁孩又懂什麼是喜歡了？

李成種終於回頭看他，目光炯炯有神背後有團火在燃燒。
我以前不確定，但我現在懂了。
懂什麼了？

我喜歡金聖圭。
不是聖圭哥，是金聖圭。
李成種語速緩慢，一個字一個字鉅細糜遺深深烙印在空氣中。

那麼簡單的一句話，便讓李浩沅不想面對的那些什麼變得無從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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