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種圭 / 不是我的(上)

好像是也可以獨立看 (的樣子)
但還是建議先服用種圭先行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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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種不知道的是，在他決定出櫃的那個年紀，李浩沅喜歡金聖圭。
非常非常喜歡。

僅管他這輩子都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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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兄弟從小到大成績都很好，有記憶以來他們和金聖圭都被村子們的長輩稱為為新一代的驕傲。
那個驕傲一直延續到國三那一年，李浩沅準備要考高中的關鍵時刻。
他成績像滑鐵盧那樣咻地一聲不吭跌到谷底，跌破眾人眼鏡。

關於為什麼怎麼會的問題，李浩沅從頭到尾沉默以對，不回答不吭聲，不管問的人是誰。
直到金聖圭帶著教科書打開他房門一屁股坐到他床上，用那雙小眼睛覷著懶得應付各方湧來的關懷而躲在房間打電動的他，輕輕說。

從今天開始每天準八點我過來陪你唸書，直到你當上我學弟。

李浩沅操控鍵盤的手打滑了一下，闖關失敗。
不過沒關係。

反正他目的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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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浩沅在金聖圭教導下成績穩定地扶搖直上。
每次考試該進步多少分、該擠進全校第幾名，一切的一切都在李浩沅腦裡心裡胃裡周密計劃著。
但他沒計劃到李成種也跟著成績滑鐵盧這一步。

當他看著李成種從垃圾桶撿回被李姓軍人家長揉成一團扔掉的成績單，再攤在桌上用百科全書細細壓平時，他忍不住出聲質問你在搞什麼，文科不是你最拿手的怎麼還有差點不及格的分數。

噢，我想說這樣爸以後就不會只盯你一個人了。李成種說，頭也不抬就埋首只顧著從抽屜拿出印章蓋在成績單上。
父親大人氣瘋頭不簽名認證他的爛成績，只好蓋印章假裝他已批閱。
不要揭穿我偷用印章的事喔。李成種食指放在嘴巴上輕聲交代。

少雞婆。我又沒說你爸又煩又囉嗦搞得我壓力很大。
你現在不就說了嗎？
我沒說出來之前都不算數，你少在那裡自作聰明讀我心事。李浩沅又朝他的成績單瞄了一眼，忍不住皺眉。

第幾名？
……我算好了啦，沒有掉出一百名外。
下次給我回去前三名不然我一輩子不認你是我弟。
說完，李兄長威風凜凜拍拍屁股走人，不管後面的弟弟在那裡喊說你掉到倒數前三我都沒說不認你做我哥哥了你憑什麼威脅我你這渾蛋！

那當然是因為我是邪門歪道哪像你是月光仙子正義的化身。小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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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根本沒有成績退步腦子變差的李浩沅理所當然順利成了金聖圭學弟，還是以榜首之姿考進的。

金聖圭看到榜單時的表情非常精彩。
小眼睛睜得圓圓像隻倉鼠一樣，大概就是覺得孺子可教也然後自己化腐朽為神奇在那裡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吧。李浩沅內心竊笑收起慣常的吐槽，讓對方繼續飛在雲端。
他就喜歡金聖圭開心。而且還是因為自己所以金聖圭那麼開心。

一轉頭卻看見李成種一副世界末日的披喪樣，嘴角上揚但全身上下沒一處不散發出他的笑不是笑的氣息。
成種怎麼這表情？捨不得哥哥要去念別的學校嗎？

還來不及問出口的金聖圭已經幫忙提問，皺著八字眉一副關切。
李成種慌慌張張口是心非地揮著手矢口否認，說他很替自己開心只是壓力很大畢竟哥哥是榜首他怕自己辦不到嘛所以緊張。
不只是那樣而已。李浩沅知道。

他說，哥哥們以後可以一起上學一起上頂樓吃午餐然後一起放學，好好喔。
李成種眼底的羨慕不甘還有嫉妒，都在水氣流轉間誠實地傳達著，撒嬌的鼻音後頭藏著顫抖的餘音。

李浩沅好像知道了什麼。
但不行。金聖圭不行。

他決定假裝不知道那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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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種不是第一次和他們分別。
因為年級的關係，總有時候是金聖圭和李浩沅一起，而他自己在另一個學制。
李浩沅還記得小時候他很常回家時哭著說哥哥都不要他了好壞好壞，可是現在他都不哭了。

不只不哭，他還時常帶著傷回家。

大概是開學沒多久，他為了處理找金資優生麻煩的隔壁村子混混而帶了一身傷回家後沒多久的事。
那之後李成種身上開始不定期出現大大小小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烏青。
他實在很看不過去李成種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卻總是不愛惜身體。

你到底哪裡摔的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都是傷？你以為你媽都不會擔心嗎？
李成種擦著跌打損傷的藥膏沒有吭聲，倔強的嘴下撇著顯示為叛逆狀態。
你跟人家打架？
如果有需要的話。

李浩沅很不開心獲得這個回答。
所以他手腳俐落地搶走李成種手上的藥膏，隨便一個巧勁便將對方反手壓制在床上動彈不得，痛得哀哀叫。

我問你是不是跟人家打架？
我去上跆拳道課啦！一周兩次每次兩小時！
……學那幹嘛？
像你一樣保護聖圭哥啊，雖然你一個人就很厲害了……

小小的、不服輸的、不甘心的。
讓李浩沅頭痛的那些什麼竟如此顯而易見。

小心跆拳道學一學長不高。
李成種被壓著還是不忘頂嘴。才不會像哥一樣矮呢……啊啊啊我開玩笑的不要折我的手！
等你能打贏我再說吧，臭小子。

李浩沅攥緊了拳頭。
在你能打贏我之前，金聖圭不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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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種當上自己學弟的同時，金聖圭確定上了都市的大學。
那好像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金聖圭離他們這麼遠。

不過在討論距離以前，金聖圭的志願首先引起了金家的家庭革命。
那好像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金聖圭在他們面前發脾氣。

當金聖圭負氣離家出走跑到他房間躺在他床上滾著被單間隙還隱約發出低聲咒罵時，李浩沅什麼也沒說，只是替他關上了通明的燈。
要不要換睡衣？成種那應該有多的。
……不要。拒絕的聲音聽起來氣若浮絲，看來為了抗戰真的是把這輩子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

睡髒了你要幫我洗床單喔。
……那你去跟成種拿睡衣。
李浩沅站在床舖旁思索了下，旋即拉開被單鑽了進去，有力的臂膀一下便打撈住全身發顫的人。

現在把全部的量一次哭完吧，之後打仗時千萬不能示弱。
……我知道。
明天上戰場前記得先敷眼睛消水腫。
對方腦袋動了動，李浩沅感覺到他翻了個身面向自己，黑暗裡看不見金聖圭的表情，但他還是感受到那雙小眼睛正定定地注視著自己。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李浩沅無聲地嘆息。

你唯一不知道的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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