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圭 / 我愛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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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聖圭看上去是個自尊心強大的驕傲份子。
不笑時有點冷漠，帶點心計，隨時在打量這世界。
那是金明洙對他的第一印象。
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金聖圭的自卑感被推擠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比什麼都強大卻始終沒有爆發。

Solo這件事是早就說好的。甚至比金聖圭確定要上不朽還更早。
或者應該說，因為確定了前者的決定，所以才有後者的履行。
金聖圭很開心，但也不開心。
那之後的他時不時會陷入一種無法克制的自我迷失假設中。

「如果節目比賽成績不如預期，會不會就不能solo了？」
「比起我大家好像更期待INFINITE-H的演出。」
「週末偶像那時開玩笑說要solo歌迷反應都很不好啊……」
「一定會有人想為什麼是我先卻不是優賢先。」
「我只是想唱歌，不solo也可以啊……」
這些恐慌只有金明洙知道。

歡愛後的金聖圭特別脆弱敞開心房，在他逼問下，疲累到無法思考的人偶爾才會透露出一點不安一點焦躁一點自我厭惡。
金明洙討厭金聖圭逞強。
但他更討厭只能看著金聖圭逞強卻不能幫上一點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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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不是容易醒的人。
但這個壞習慣在金聖圭調教下已經有所改進。
進步的方式就是金聖圭給自己一個不輕不重的早安吻，他就會自動轉醒然後把單純的嘴貼嘴變成更進一步。

親密的深吻後，金聖圭像只撒嬌的貓，帶著紅紅的耳朵用額頭抵著自己，漂亮纖細的手任他握在手裡把玩。
其它人還在睡，金聖圭只是溜進他們房間裡來交代事情的，怕吵到淺眠的李成烈，他盡可能壓低嗓子用氣音說話。

「我今天要去錄音喔，不知道幾點才會回來。」
「你記得去拍戲前要吃早餐，我託經紀人哥順便幫你買一份放在廚房。」
「錄音時我會關機，你有事找我就用留言的。」
「如果晚上超過十點還沒回來就別等我了，自己早點休息。」
「聽到沒金明洙？」

金明洙嗯了聲，手指無意識摳著對方掌心，對方輕輕軟軟的氣音吐在自己耳邊，好像很溫馨浪漫，但他聽出來聲音裡微微的顫音。
金聖圭又在假裝自己沒事，用過多的叮嚀遮掩不想被看見的緊張。

「那我走嘍，你再睡一會，但記得要吃早餐。」
「哥……」他拉扯住準備起身的人，對方糯黏的鼻音揚起，呼吸重新貼進自己臉頰，等著他說話。許久，他壓著含糊的卡通音說，「加油喔。」
金聖圭笑了下，順便搓揉他頭髮。
「好。」
「哥……」
「又怎麼了？」
「我愛你。」
金聖圭怔忡一秒，旋即劃開大大的弧線。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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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洙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拍片是幾個小時後的事，現在才早上七點半，錄音當然不可能這麼早開始，求好心切的金聖圭很明顯只是提早兩三個小時去開嗓而已。
不知道會表現得怎樣……耳邊回放起不久前的顫音，金明洙忍不住焦躁起來。

皺著眉伸手抓過床頭的手機，解開密碼0428，桌布是自己生日那天絞著手扭扭捏捏說今天隨便你後、被他給打包帶回家去見父母時拍下的金聖圭。
他還清楚記得在他提出來我家吧時，金聖圭臉上閃過一瞬驚喜然後是淹沒而來的慌張。

「好像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真討厭，明明就是很親的阿姨啊……」
那是他們交往後金聖圭第一次見到金明洙的父母，對金聖圭而言心境大不同，他內心活動多得要命。一路上他緊揪著自己衣角一臉苦惱，想到就揍他幾拳怪他提出太過份的生日禮物，不論他如何安慰都徒勞無功。
金聖圭當時的恐慌程度絕不亞於他們在練習室偷偷摸摸的第一次歡愛。
那也讓金明洙知道原來對方在意自己的程度遠遠超過他所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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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優賢起床的時候就聞到酸溜溜的檸檬味。
才早上九點是誰在擠檸檬？

搔著腦袋晃到廚房，就見金聖圭的外套背對著自己，圭哥兩字才要喊出口，忽然想到金聖圭昨天就說過今天會很早出門。
腦袋停機了兩秒。
「金明洙，你穿著圭哥外套擠檸檬幹嘛？」
「哥今天去錄音。」

南優賢抓抓肚子，湊上前去看他在幹嘛。
喔喔，居然！他挑著眉，外表不動聲色內心萬馬奔騰。金明洙這個連切西瓜都有障礙的傢伙竟然為了金聖圭要錄音洗手做羹湯！！！
「蜜漬檸檬？」好吧不是褒湯，但好歹算是補品。南優賢擦擦溼潤的眼角，不知為何有點感動。
金明洙忙著把檸檬切片，沒空管旁旁的人逕自演起小劇場。

「你不是等一下就要去拍戲了？」
「嗯。」
「誰幫你送去給圭哥？」
「我打給經紀人哥了，他說晚一點會繞過來拿，順便送午餐去錄音室。」
連這個都聯絡好了？金明洙的難得有心讓南優賢開了眼界，他睜著眼睛看金明洙笨手笨腳亂成一團，還要分神去看手機上的食譜。
「你先鋪一層檸檬再淋上蜂蜜，接著再鋪檸檬再淋蜂蜜，一直重覆到裝滿玻璃瓶就可以了。」南主廚看不下去開口指導，「不過這個通常要密封個兩三天比較入味喔。」
金明洙倒蜂蜜的動作僵了下。

「……我現在覺得有心比較重要。然後你蜂蜜倒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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