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圭 / 所謂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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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沒有橘子。
可是張東雨想吃橘子。
而且是非常非常想。

對剛下班的男人擠眉弄眼，張東雨向上吊的雙眼試圖想營造出無辜感。
「你眼睛抽筋啊？」金聖圭看了卻只有這句話。
然後他領帶一解，脫下西裝外套直直往浴室走，邊走邊脫，最後一絲不掛。
張東雨努力不懈地保持著那張可憐樣，眼睛追著他完美比例的身軀跑。

「我想吃橘子。」
在男人關上門拒絕他深情到負擔的注視前，張東雨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硬是將身體卡在門板闔上前的最後縫隙，像條快被一刀劈下的吳郭魚。
金聖圭表情像遇到瘋子般嫌棄。
「我冰箱不是有一整排的瓶裝柳橙汁嗎？想吃橘子就去喝那個。」說完，門又要關上。

張東雨不知哪來的工夫，一隻手始終能從縫隙中求生存，緊緊揪住他的不放。
「聖圭哥小氣鬼，我只是想要吃橘子而已嘛……」還無賴地耍嘴皮。
門開了。
門後的金聖圭面無表情，可是他身上每一吋泛紅肌膚都在在告訴張東雨——老子他很火大！

「你再跟我提一次橘子，我就讓你變拜天公的豬。」他可不是在開玩笑。
張東雨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的，因為他小小的眼睛都在燃燒。
忍下想吃橘子的念頭，張東雨縮回手。
「那不然你家有橘子果醬嗎？」他需要的不是液體而是固態狀可以咀嚼有口感的那種東西啊。
「……」
門後的人拒絕回答。

張東雨白目地繼續追問，「有嗎？橘子果醬？」
「果醬沒有，菜刀倒是有幾把，你要不要？」男人冷冷地哼。
好吧。金聖圭贏了。
畢敬畢恭地替金大爺關上門，張東雨滾上床，呼吸著被子裡金聖圭的味道，肚子咕嚕咕嚕在叫。

不過就是個橘子嘛，幹嘛對他兇。金聖圭好壞。
可是他傲驕地對自己擺臉色的四十五度角真的是很性感啊，還有聖圭哥皮膚好嫩好像豆腐喔。
張東雨吃吃地笑著，腦子跑馬燈脫光光的裸體美男金聖圭，然後不小心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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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有橘子。

張東雨迫不及待剝著橘子皮，大口大口將橘子塞入嘴中。
想吃橘子的渴望讓他徹底失了形象，激進的狠樣比起發瘋的山豬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在啃橘子。嗯……一顆有肥皂味的橘子。

「張東雨你在幹嘛！想把我的頭吃掉不成？」爆吼響起。
張東雨終於迷迷糊糊醒來。
然後他看到一臉疲倦的金聖圭，眼下掛著沉重的黑眼圈，活像剛去亞馬遜河冒險一個星期，營養攝取不夠的憔悴模樣。

醜醜的。
而且他的臉正被自己的利齒咬著。

額哈哈哈哈哈，他怎麼會把金聖圭的腦袋當橘子啃啊？難怪剛剛夢中的橘子會有肥皂味齁。
張東雨鬆了口，這下是徹底醒了。
鼻子嗅了嗅，忽覺詭異。

「你在廚房弄什麼東西？」烤焦的味道。
「啊！」金聖圭慘叫，一把將他踹開，火燒屁股似的奔進廚房。
好奇寶寶張東雨立刻手腳靈活跟上。
「媽的，烤焦了……」金聖圭對著平底鍋鬼哭神號，根本沒注意到張東雨黏在自己身邊。

想要有存在感的人硬是不屈不撓地擠入他和平底鍋間的小空間。
「你到底在幹……啊！」這次換張東雨鬼哭神號，「橘子！」
幾顆綠得發青、看上去一臉不好吃樣的橘子一字排開，在平底鍋旁的盤子上滾動。
張東雨突然明白為什麼金聖圭會像四川來的熊貓了。

當一個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懶鬼，願意為了你任性的要求做出一件在別人眼裡看來不過是微小不過的小事，也足以讓當事人深受感動。
張東雨一向清楚所謂愛情並不是口頭上的甜言蜜語而已。
行動派的人火速手腳併用一把抱住他。

「烤焦了啦，你還抱著我幹嘛？我鍋子可比那些王八蛋橘子還要貴耶……」腳被重重踹了一下，「媽的，我鍋子真的很貴你知道嗎……」又被踹。
金聖圭這下火大了。
「我半夜不睡覺跑遍市區幫你找橘子，現在熬夜幫你做果醬，你竟然還踹我？」要死了，他都沒要求他跪下來叩謝他大恩大德還心狠手辣摧殘他的腳。
他知道他美腿比鍋子更珍貴嗎？

張東雨瞪他。
「我很感動啊。」
「你哪有很感動的樣子？」眼白過多感覺不真誠。
真不知自己是被什麼驚世媳婦上身，居然張少爺說聲想吃橘子他就化身金奴婢，不辭辛勞去找橘子還想做橘子果醬給他吃，討他歡心。
「不然你以為我抱你幹嘛？」為以示愛意深切，張東雨加重力道，只差沒把金聖圭肋骨折斷。

金聖圭透過身體疼痛程度感受到對方濃烈的感謝之情，忍不住投降。
注意到張東雨還在熱烈地看著橘子，眼裡盡是花火，他扭了扭。
「橘子有點醜。」畢竟現在不是盛產期。
「嗯啊，就跟你一樣醜。」張東雨居然順著話講。
金聖圭用膝蓋骨用力一頂對方結實的大腿，內心憤恨。

「你這傢伙真的很不知感……」
「但不管多醜，我最愛的就是你。」他打斷男人咬牙切齒的怒罵，用史上最堅定不移的口氣說著，搭配烈火燃燒的凝視。
金聖圭愕然，臉紅成一片。
「你知道我的吧？」

雖然他清楚金聖圭也認為所謂愛情並不是口頭上的甜言蜜語而已。
但是，張東雨是這地球上最不懂說謊的人，那也表示他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絕對純正、不加調味。
只要他說愛你，那就是全世界他最愛你。

「……所以你說我醜也是真的嘍？」金姓男子斤斤計較。
「不對啦只有那句是在開玩笑。我全世界最愛你怎麼會計較你有點醜……」
「……」
「對不起。但我愛你是真的嘛TAT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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